她想闭上眼睛继续睡，这样就能醒来。

可是妈妈刚才的样子让她很不安心，她睡过去了又妈妈哭了怎么办。

姜灿睡不着。

她浑身僵硬，动不了，只能轻微的转动眼珠。

目光缓慢的落在窗户上，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，天色很暗，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。

雨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，窗外翠绿的柳树被风吹雨打的几乎倾斜。

很快，听到一串脚步声，妈妈和好几个医生出现在她床边。

医生问了她好多问题，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。

姜灿只是茫然的睁着眼，偶尔配合着摇摇头。

她感觉很难受，浑身僵硬无力，脑子也木木的很顿。

检查还没做完，她又睡着了。

睡着前，听到医生说：

“裴女士可以放下心了，姜小姐是真的醒了，她脑内的肿块正在逐渐被吸收消退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康复出院了。”

裴荣的声音喜极而泣：“谢谢医生...”

姜灿再醒来还是在病房。

外面天色已经黑了，雨也停了。

妈妈还在她身边，还有李景初。

没有陆鸣野。

见她醒来，妈妈和李景初立即上前。

“乖乖，你醒了，现在感觉怎么样？有没有哪里难受？”

裴荣轻声询问，她嘴角明明是笑着的，眼里却又再次溢出眼泪。

姜灿摇摇头。

张了张嘴，叫了声“妈。”

声音干哑，难受的厉害。

裴荣听到了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
“唉，妈妈在呢。”

姜灿：“别哭。”

“嗯，妈妈不哭。”

裴荣擦掉眼泪，露出笑意。

“陆鸣野呢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姜灿带着氧气罩，声音又哑的厉害，裴荣听不清，朝她靠近了一些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姜灿重复了一遍：“陆鸣野呢？”

裴荣愣了一下，露出茫然的神色，看了眼李景初。

自姜灿醒来，李景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没有离开过。

他眼底泛着血丝，整个人瘦了很多，胡子也好几天没刮，站在那看着很萧瑟。

他没有注意到裴荣的眼神，一直盯着姜灿。

裴荣实在不明白“陆鸣野”是谁，对姜灿摇摇头。

“妈妈不知道陆鸣野，是你的朋友吗？”

姜灿沉默下来，没有说话，闭上了眼睛。

“累了吗，喝点水再睡吧。”

裴荣说着准备去拿水，李景初此时才像是如梦初醒，立即从床头柜拿起水杯去倒水，插上吸管拿到床前。

准备拿掉姜灿脸上的氧气罩时却顿住了手。

姜灿正在哭。

她闭着眼睛，眼泪从眼睛不断的滑落，没入鬓角的发丝里。

李景初瞬间紧张，杯子顺手放在床头柜上，抬手想碰她，却又像是怕惊扰了她，手指停在她脸庞，声音紧张道：

“灿灿，你怎么了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灿灿，哪里难受？”裴荣也吓了一跳，神色紧张：“别害怕，妈妈去叫医生。”

“妈。”

姜灿睁开眼，哭着叫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