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”沈宜棠眉梢泛笑。
晏元昭唤下人去厨房拿了一碗鸡丝粥并一碟子金玉酥过来。两人隔案对坐,沈宜棠邀他?一起吃,被晏元昭拒绝。
“我从不在亥时之后进食。”
“那?饿了怎么办?”
“忍着。”
好吧。
沈宜棠吃完,漱了口,两人又?一次进了帐。
晏元昭像之前那?样抱着她睡,但小姑娘在他?怀里并不安生?,甚至于?翻来覆去,往他?耳边吹气。
晏元昭拨下她乱动的手,“吃饱了,睡不着了?”
“不是。”
晏元昭等着她后文,但沈宜棠实在难以启齿。
人说饱暖思□□,她沐浴完,吃饱喝足,精神长了,又?想起之前在浴桶里的那?桩误会。
据说那?个姿势真的很?刺激呢……
错过这一夜,就?再也没机会了。
沈宜棠觉得自己就?像囊中羞涩的嫖客,攒了一年的钱去睡花魁,为了够本儿?,一整夜鏖战不休,变着花样来,哪怕亏空了身子也在所不惜。
色令智昏呐。
啧,也怪不了她。
晏元昭,是花魁中的花魁啊。
可她毕竟是女子,刚才要他?再来已是她豁出脸面的极限,如何能再一次向他?索要,还要他?换姿势,且是个极其羞耻的姿势。她实在为难啊!
沈宜棠烧红着脸,声音和蚊子哼哼似的,“你觉得刚才……怎么样?”
她说得含糊,但晏元昭看她羞容,自然懂得她在问什么。
他?眉微蹙,似是在搜寻一个庄重的词汇,半晌才道:“不错。”
沈宜棠想了想,“你知道吗,阿嫂昨夜给我看过避火图,就?是新娘出嫁前要看的那?东西,有个姿势好生?奇怪。”
“哦?”
沈宜棠如此这般描述一番。
晏元昭:“……嗯,听来并不奇怪。”
他?手勾扯着她鬓边一绺发丝,漫不经心地绕到手指上再松开,好像对她所说并不感兴趣。
沈宜棠放弃了。
她要脸,真的没法直说出口。
她转过去,重新把自己妥帖安放在晏元昭温暖的臂弯里,阖眼?假寐,等他?睡着。这个睡姿过于?舒服踏实,尽管她不困,仍掐着手心以防自己堕入梦乡。
耳侧传来轻轻的酥痒,她以为又?是晏元昭在把玩她的头发,但他?双臂一只被她枕着,另只环在她腰上,那?触碰她耳侧的只能是......
沈宜棠心慌慌地一跳,紧接着腰肢被人捞起悬空,晏元昭低沉的声音传来:“趴好。”
沈宜棠的耳尖登时红如滴血。
第047章 晨离府
一夜春宵过去, 天色蒙蒙泛青。
屋里烛残香冷,犹存几分旖旎。深垂到地的红纱帐被素手撩开,一张娇憨的面容露出来。
沈宜棠脚踏下地, 腿一软, 稳了稳才站好。她撇下手中团扇, 仔细掩好帐帘, 确保一丝缝隙也不留, 然后趿上鞋, 摇摇晃晃走向铜镜。
镜中人雪肤乌眸,眉眼生?春, 中衣掩不住的肌肤上道?道?暧昧的红痕。她见过许多?次女子欢爱后晨起的样子,但这副情景出现在自己身上, 还是很?不适应。
她默默看了一会儿?, 打开衣橱从新衣里挑了件高领衣裳换上。
悄声推门出屋,茫茫晨色里她看见早从耳房出来等在门口的云岫。
云岫平平看她一眼,沈宜棠垂头,不与她目光相接, 昨夜叫了几回水, 云岫守在耳房, 应是都清楚,脸皮厚如她, 仍有些不好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