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宜棠心里冷笑一声,沈执柔对这个庶出女儿的恶意, 在这里等着她呢。老天爷看她任务进?行得太顺利,横生波折阻她财路。
她咬牙道:“给一个县令当?填房,还要嫁到?那么远,父亲甚至不及回府见我一面?,就匆匆定下来,宜棠无话可说?。”
宋蓁安慰她,“父亲重义,林县令对他有救命之恩,想必急着报恩才匆忙定下。你放心,血浓于水,你父亲不会害你,林县令品貌一定不错,是个好夫君。”
沈宜棠道:“阿嫂说?的话,恐怕自己也不相?信吧。这桩婚事,无论怎么说?都是糟糕透顶,京中哪个四品官员,舍得远嫁自己女儿?”
宋蓁正色道:“宜棠,你不情愿,阿嫂理?解。但父亲是沈府家主,他决定的事,旁人不能置喙。你与其闹情绪,不如?试着接受,多想想这桩婚的好处。”
两个月相?处下来,沈宜棠足够了解宋蓁。
宋蓁和她要好,认真为她参谋夫婿,私下聊天也言语无忌,常流露出小女儿情态。但在明面?上,宋蓁的德容言功绝没有半分差池。做公公的发了话,她就会尽到?为人儿媳的本分,严格按照沈执柔的吩咐,把小姑子妥妥帖帖地嫁出去。
多说?无益,沈宜棠坚决表明态度。
“阿嫂,不管你怎么说?,我就一句话,我不嫁。”
“你这是何苦呢,此事也由不得你,再好好想想吧,这几天先别?出门?了。”宋蓁叹气,“横竖你的庚帖,我是要寄过去的。”
宋蓁言尽于此,不再多讨不快,由丫鬟扶着离开了。
沈宜棠盯着虚空思虑,冷不防听到?重重一声响,身前多了一人。
婚事给她的震惊太大,把秋明给忘了。
秋明双脚着地,急赤白脸地道:“沈娘子,您断不能嫁呀!”
沈宜棠又拈起一块山楂糕,委屈看他,“我说?了没用,快叫你家主子想办法啊!”
秋明点头,浑然忘了要她写情笺的事,旋身跳窗而走,“主子一定有办法,我这就回去报信。”
夜色如?墨,秋明身影如?梭,转瞬即逝。
沈宜棠抱膝坐在榻上,反复回想宋蓁说?的话,心里一阵烦躁,右肩上安稳已久的伤口?,又突突地疼起来。
宋蓁踱着步子回到?主院,沈宣在内室捧着一卷书等她,见她回来,忙掷去书,问她:“阿棠作何反应?”
“能有什么反应,自然是不高兴,不肯嫁。”
沈宣面?色不好,“阿棠不愿嫁,你就先别?寄庚帖,父亲没几日就回来了,我劝劝他。”
宋蓁欲言又止,终是开口?道:“夫君说?要劝,又有什么立场劝呢?父亲没将?宜棠养在膝下,与她情分淡薄,你当?初以?他的名义将?宜棠接来,父亲已是不悦,现在你又要为了宜棠违逆他心意,恐怕父亲要叱你不孝了。”
“那我也不能坐视阿棠嫁到?那山穷水远的地方,去一趟关南要走一个多月,以?后我们想再见她一面?都难。”
宋蓁闷了半晌才道:“你一母同胞的两个亲妹妹宜淑和宜娴,一个嫁在京中,一个嫁到?离京城不过三百里的商州,也没见你和她们多走动。我实在不明白,你为何偏偏待这个才从老家来的庶妹这样好。”
沈宣有些不耐,“我和你说?过,阿棠小时候和我亲近,后来我忙于庶务,没顾得上她,我对她有愧,着意弥补。阿棠不受父亲宠爱,已是很可怜了,我再不帮着她,就没人对她好了。”
宋蓁卸下钗环准备安歇,让丫鬟给她按腿,“我看夫君能做的也有限,父亲讲求信用,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毁去婚约。夫君也和阿棠一样,慎重想想吧。”
沈宣心里清楚宋蓁所言有理?,父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