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元昭与阿棠讨论多时,选了这个?法子。大周道风浓厚,也有妇人与夫和离,出家为道士的情况,更何况沈五娘曾在崇真观待过五年,说她有道缘,合情合理。
沈执柔皱了眉,听他的意思,是真要弃了“沈五娘”,逾规越礼地娶这个?江湖女子。
天家贵胄,竟被女色迷惑至此。
这段虚假尴尬的姻亲一直让他如?鲠在喉,纵是“女婿”高升宰执,他也巴不得赶紧解除。但现在看?晏元昭直截了当地提出切割,话里话外透露着对沈家的嫌弃,沈执柔又是一阵气堵,脸色难看?到了极点?。
他哼了声?,“何苦大费周章,依老夫看?,直接让她久病不治离世,更为方便?。和离不过是换了种说法的休妻,我?沈家凭什么要多一个?和离的女儿!”
“那本相凭什么要多一个?亡妻?若让她离世,还?需办丧礼,准备棺椁送入晏家祖坟,这何尝不是一种大费周章!”
“麻烦一时强过麻烦一世。晏大人不愿辛苦,却把难题推给了沈家,不让她离世,沈家岂不还?要一直维系着这个?谎言?”
“沈尚书,你可别忘了你真的有这么一个?女儿。”晏元昭提醒道,“她只是下落不明,不是真的死了!”
“她是老夫的女儿,合该由老夫来安排处置,而不是任你插手!”沈执柔越说越气,下颌稀疏的胡须抖了起来,“晏大人,你虽贵为宰执,却也无权做主?老夫的家事。四?年里我?沈家配合你的谎言,已是仁至义尽,这回不会再听你的了!”
阿棠听得烦了,抱胸看?向坐她对面的沈宣。他看?起来,愈发不安了。
晏元昭抿紧唇,“沈大人,本相是来告知你,而不是来与你商量的。说是沈家的家事,那不如?也问问令郎怎么想,他可是与沈五娘关系亲厚的兄长?。”
沈宣脸色已白得不能再白了。
“父亲,您就听晏大人的吧。”他痛苦道,“别让阿棠死去,她没?有死啊......”
“她失踪这么久,难道还?能回来?就算回来......”沈执柔想说只会让事情更难办,然?而此话终是太无情,他没?有说出口。
阿棠拉拉晏元昭的袖子,“我?想走了。”
“听你的。”晏元昭起身,看?向沈执柔,“就这么定了,沈尚书若有异议,先?和令郎好好聊聊吧。”
说完牵着阿棠,施施然?出了门。
沈执柔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离开,转过头来,见沈宣满脸哀色,怔忡难言,不由叱道:“你是哪里不对劲了?”
那边儿阿棠和晏元昭沿着游廊出沈府,阿棠忽伸头往左前方廊柱探去,“小桃,是你吗?”
廊柱后走出一梳着妇人头的女子,桃心脸,月牙眼,正是小桃。
小桃有些害怕地看?了一眼晏元昭,然?后欢欢喜喜地唤了一句阿姐。
“我?猜着是你来了,就偷偷来等你。”小桃小声?道,“阿姐,我?没?想到还?能再见到你。”
阿棠也感慨:“我?也是。今天不太方便?,明儿我?下个?帖子给你,邀你来家里做客,咱们一起聊个?三天三夜!”
小桃面露惊喜,用力一点?头。
她的阿姐,真有本事啊。
此次事后,沈执柔并没?有再向晏元昭表示过反对,一切按计划进行。期间?又有一事发生?,让阿棠和晏元昭始料不及。
静贞在城外的庄子待了一段时间?,忽有一日避开下人,留书一封,悄悄走了。她独自离开,并未带上?儿子。
信写得简短,只有寥寥几句,说她欲追随裴简而去,阿谦如?何,一切由命。
阿谦不知母亲已舍弃他,每日问下人,母亲去了哪里,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