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棠小声?道:“她?为什么叫你跪啊,不?会是因为我吧......”
“因为我。”晏元昭淡淡道,“母亲觉得我没法让自己?的夫人回府,实在?无能,于是罚我穿着单衣跪祠堂,反思过错。”
“单衣?也太狠了。”
“不?狠,我心甘情愿受罚。若不?是我无能,也不?至于叫母亲看这样的笑话。”
阿棠犹豫道:“她?真的不?介意我对你做的事,还有我的身份,愿意接纳我?”
“她?要是不?接纳你,她?儿子就?要继续当鳏夫了。”晏元昭语声?幽幽,“母亲尊重我,不?会干涉我的选择。”
阿棠看着他?膝上?的伤,一脸苦样。
“没事的,不?疼。”晏元昭把人搂进怀,“你不?想回府,是不?愿面对我母亲?”
阿棠嗯了一声?,“还有就?是,哪一天我们的感情淡了,我直接走掉就?好,省去?你好多麻烦,毕竟休个夫人,也不?是简单事。”
晏元昭扶额,“假使真的感情淡了,你何必等我休你,跑了就?是,怎么又突然有责任感了?”
阿棠眨巴眨巴眼?睛,被问住了。
晏元昭又道:“母亲那?边也不?要担心,她?不?会难为你。而且你很讨人喜欢,知道吗?”
阿棠缓缓点头?,欲言又止。
晏元昭嗅到点不?一样的气息,“还有什么我不?知道的原因吗?”
“......有。”阿棠决定不?再遮着掩着,“我可以当你夫人,但我不?想当沈娘子。”
晏元昭一怔。
“我和你回府,认下沈宜棠的身份,对外宣传你久病的夫人痊愈,这当然是最方便省事的法子。可我不?想要这个身份,我不?愿做沈执柔的女儿,也不?愿做沈宣和沈宴的姐妹。我虽常常更名换姓假扮他?人,但那?都是暂时的,我是我自己?,不?是旁的任何人。”
阿棠飞快说完,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无理取闹,自找麻烦。关起门来过日?子,是不?是沈宜棠也不?重要,可我一想到别人说沈家的女儿和晏大人怎样怎样,就?觉得别扭。我虽无父无姓,无籍无贯,可我也是有阿娘,有过家的,为什么要一辈子冒充沈家的人......”
“不?是无理取闹。”晏元昭若有所思,“你说得很对,这是正?名的必要。我之?前竟然没想到这一点。”
他?捧起阿棠的小脸,定定道:“你就?是阿棠,不?是什么沈宜棠。沈家人哪里养的出你这样的女子。”
“你肯同意?”阿棠奇道,“我的身份真的不?要紧吗?”
晏元昭肯定地点头?,“麻烦一点,但无妨。大周婚姻虽极看重门第,但也并非没有士族与庶民通婚的先例,顶多挨谏官几句批评,被坊间议论几句。”
“就?只有几句吗?你压力会很大的。”阿棠道。
晏元昭声?音淡淡的,“你忘了我的身份了?当朝丞相,天子之?甥,谁敢给?我压力。娶妻这等私事,我用不?着看别人的脸色。”
阿棠看着他?理所当然的样子,觉得他?比往日?还要英俊数倍。
“可你的名声?,就?要更糟了。”她?故作可惜。
“不是坏事。名声太好,容易惹人嫉恨。”
阿棠心花绽放,热情地贴上?他?的唇,晏元昭被她压着亲了一会儿,勉强拉开她?,好笑道:“你先别急,我们还得讨论一下怎么处理我那位‘病夫人’。让‘她?’病故比较方便,但大周律令,丧妻两年后方可再娶,我想早些给?你名分,等不?了那?么久。和离的话,需要给‘她’找个名义上的去?处,而且还不?能立刻和离,先得让‘她’病好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