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如果能不碍事,我早就向他和?盘托出,让他帮我了。”裴简并不着恼,拊掌一拍,“现在我们没时间考虑他了,必须专注在东宫身上。告诉你一个?好消息,今早赵骞传书过来,他同意?了。”

过去的几天,他没少在赵骞身上下功夫,软逼利诱,百般游说。

裴简冲静贞笑笑,眼?里闪着志在必得?的光芒,“我韬光养晦多年?,终于可以大干一场,一偿夙愿。”

静贞握住他的手,明眸如点漆,“我陪你。”

“主子,主子!”属下的呼唤乍然?从?门外传来,裴简皱起眉,折扇往门板上一掷,“慌什么慌!”

属下跌撞着跨过门槛,扑通跪到裴简面前,悲声大放,“主子,侯爷他,他去了!”

“什么?”裴简瞬间目眦欲裂,“你说什么!”

跪在地上的汉子抹了把?泪,“东川快马送来的消息,侯爷已辞世了,是前日晚间的事......”

话未说完,衣领已被?裴简攥住,“父亲身体状况明明很平稳,如何会突然?谢世,这一定是假消息,送信的人呢?带我去见他!”

“信使把?消息送来就累昏过去了,主子,侯爷并非病逝,而是自己?用刀抹的脖子......”汉子颤抖着从?怀里掏出一只信封,“这是侯爷给您留的信,说您看了就明白了。”

裴简如遭雷击般地钉在原地,片刻后才颤巍巍地接来信封拆开,一旁的静贞担忧地扶着他,一并投目看向书信。

信纸薄薄一张,上面是裴简熟悉的长兄字迹。多年来,东川与他通信,都是父亲口述,长兄执笔。淡黄的纸页上有几处洇开的墨迹,似是长兄书写时,几次落泪打?湿。

裴简一字一字看去,泪水潸然?而下,覆在了长兄的泪痕上。

“以为父之命,助汝之?大业。”

短短两句入目,裴简只觉万刃穿心,痛彻心扉。

“父亲!”他哭伏在地,“您何至于此,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您啊!”

静贞亦是震惊,忙蹲下身,怜惜地为裴简擦去眼?泪,待他缓过一点后,柔声道:“侯爷是带着希望去的,你要振作起来,莫辜负了他的牺牲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......”裴简哽咽许久,强打?起精神,“父亲的人已上路了,速将消息传播出去,要让全钟京,全大周的百姓都知道一生戎马,定远安邦的裴将军”他咬着牙,一字一顿,“病薨了!”

......

河东的山道上,一队商队正在疾驰。

晏元昭急着回钟京,遂将运送兵器和?押解利赫啜一干人上京的事托付给齐烈。为了掩人耳目,他令侍卫扮成商贾模样,十?几骑护卫着一辆朴素的青灰马车,连夜赶路。

阿棠坐在马车里,把?玩着半尺长的华丽刀鞘,“这是裴简的东西?”

“嗯,他十?四岁时在兵法一科里拿了甲首,这是书院给他的奖励。”

晏元昭语气沉沉,眼?前仿佛看见十?多年?前,裴简难得?考试考过他,举着这把?观赏重于实用的漂亮短刀在他面前炫耀,“你虽总是科科拿头名,可兵法这一科,不还是输给了我?别忘了我是谁的儿子,嘿嘿,虎父无犬子!”

虎父确实无犬子,勇猛如虎的将军生出了一条有野心的狼。

那定远侯本人,知道他儿子在做什么吗?还是说,父子一条心?

阿棠看他在出神,忙问道:“裴简与铁鹘的二王子结盟,需要二王子为他做什么?”

晏元昭道:“利赫啜承诺岑义,随时为刀鞘主人驱策。一旦裴简需要,他可寇河东以牵制河东军,防止河东军进?京勤王,亦可渡黄河长驱关中,策应裴简。”

“渡河来关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