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是声?息全无。
晏元昭一只手放在她腰上,轻轻地拍了拍,声?音罕见地温柔,“不要?急,陆先生就?算来,也不可能这么快。我们先等几个时辰。”
阿棠转了身,“晏大人,我真佩服你,我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,你还能这么淡定,说得和?陆先生见面迟到我们等等他似的。你是真不怕死啊!”
“我当然怕。”
但他是个男人,还是她的男人,他如果在?她面前流露出?害怕,她会更怕。
晏元昭找来两块干净的铠甲,铺在?铁门前的地上,拉着阿棠一人一块垫着坐下。
阿棠也知道现阶段保存体力?最重要?,乖乖坐在?他旁边,她的手还在?他怀里放着,他没有还给她的意思。
油灯所剩灯油不多,晏元昭吹灭了灯,两人在?黑暗里相依偎。
呆坐一会儿后,阿棠声?音细细地开口,“你说阴曹地府什么样啊,有这个鬼地方?那么黑么?”
她没有给晏元昭接话的空隙,自顾自接着道:“死很可怕,下地府好像又没那么可怕。地府里也有大官有平民,说不准阎王爷看你在?人世间做官那么厉害,积了那么多德,也给你赐个地府官做做呢。”
“......敬谢不敏,还是投胎为人更好。”
阿棠不理,又道:“你长这么好看,倘若这么年轻就?死了,黑白无常来勾你的时候都要?啧啧叹息,不忍心勾你。”
“那他们应该也不舍得勾你。”
阿棠惊讶,“你是在?夸我好看吗?”
“嗯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阿棠真心实意地笑?,“原来这就?是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”
脸颊被男人捏了一把,“你别咒我。”
“都这般处境了,还需要?我咒吗?”
晏元昭没应声?,阿棠也闭上了嘴。
良久,黑暗里响起晏元昭低沉的声?音,“阿棠,对不起。”
阿棠不太自在?,“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?是我强要?跟你进来的。”
“是我的错。我不该带你来木坊,也不该轻信岑义,我大意了。”
晏元昭扪心自问,他从在?陵州遇到她的时候,就?开始头脑发昏,公私不分。他怕她跑掉,想要?她时时在?眼前,为此错误地把她带到庆州,还冲动?之下让她跟来木坊。连翻检库房和?进密道的时候,他一半心思都还在?她身上,没去?提防岑义,明明他身上有一些可疑之处......
“还有之前的一些事......”晏元昭没办法讲了。
阿棠蹙起眉,这样的晏元昭她很不适应,人之将死,其言倒也不用这么善。
“你从头到尾就?没有对不起我过。”阿棠干脆道,“反倒是我之前欺骗你利用你,给你添了许多麻烦。我们死在?这里,得怪那个杀千刀的岑老头,你可千万别自责。”
她如此说完还不够,拍拍他手,“咱们死一起也挺好的。要?是一个人在?这个鬼地方?,早就?吓也吓死了,两个人呢可以壮壮胆,走黄泉路的时候有个伴,不孤孤单单的。”
说这话不啻于说她愿意陪他死。
阿棠当然不愿意。
她不怪他,只怪自己?倒霉。非跟着晏元昭进来做什么?要?是她在?外头,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搞了姓岑的,把晏元昭救出?来。
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说点?好听话宽慰宽慰他,纾解纾解自己?,也给下一世积点?德,别再年纪轻轻就?不得好死。
晏元昭显然感动?得不轻。
昏幽幽的密道中?,阿棠眼难视物,却能清楚意识到他灼热的目光。
她略低了低头,旋即感到他修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