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失火,殃及晏家。

晏仲平皱眉,“小子狂言不讳,你今日是专来教育老夫的?”

“元昭今日来,是给成婚的晏家小叔叔贺喜的。”

该提醒的也提醒了,晏元昭欠身一礼,便要离开。

晏仲平苍老的声音袭来,“元昭,过刚易折。你锋芒太露,不是好事,常言宁得罪君子,也莫与小人为敌。翊钧温文尔雅,处事圆柔,百僚都与他交好,你怎无他半点风范?”

“父亲温文圆柔,却遭小人毒手。”晏元昭一脚踏进薄凉夜色,“小人就是小人,温不温柔都不影响小人捅你一刀。”

他未回头再看固执的祖父,径自走入外头的笙歌。

晏家请了不少宾客,在室外的楼台阁亭摆了流水宴,宾客推杯换盏,人影憧憧,他甚至还看到了裴简的身影。

晏家诸郎一个接一个来与他见礼,晏元昭应付了一会儿,拉着喝过几轮酒的裴简到角落躲应酬。

没躲成。

“九堂兄,裴世子!”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。

来者晏齐声,出自晏府嫡房,年轻有为,颇得晏家家主青眼。

晏齐声与裴简寒暄几句,对晏元昭敬了杯酒,“九堂兄,我刚去见了祖父,知道祖父又给你气受了。你别介意,祖父嘴硬心软,私下多次和我说,你才干过人,圣上器重,五年内必入两省为阁臣,叫我多和你学着点儿。你有什么要和祖父说的,尽可告诉我,我来传话,不让祖父误会你。”

晏元昭简单道:“好。晏某不擅饮酒,这杯酒,让裴世子代劳。”

裴简莫名其妙地接过酒杯,捣了晏元昭一肘,替他饮下。

“九堂兄,难得来我府上,吃好喝好,我去招呼其他客人,失陪。”

晏齐声端着酒杯走远了。

裴简咂着嘴,“你这个堂弟真会说话,装作贴心,实则把你当外人,生怕晏仲平看重你,把晏府继承人的位子给你。亏你当初走科举入仕,把门荫的员额让给他,他受了你的恩,反过来当白眼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