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是嫌她烦了?。
他到底怎么想的?分明已对她好了?很多,可毒不给解,话不松口,她心里?有底又没底。明日就到庆州了?,到庆州后如何行?事?,会不会遇到危险,他又是讳莫如深。
阿棠忿忿地吐了?口气,熟练地捞起伙计阿陆添来的棉褥,铺到地上,将条枕拍打得暄软。
这段日子?以来,她都是打着地铺和晏元昭同屋而眠。不是没请求过与他分开住,让她也能睡睡榻,但都被他拒绝了?。
她脱去外衫,跪在地铺上舒散乌发,抬头看见晏元昭衣饰完好地站在一旁,目光幽然。
“怎么了??”她问。
“无事?。”他道,转身熄灭两盏油灯。
房内顿黑,窸窸窣窣的声音里?,阿棠躺到枕上,闭了?眼睛。
同住多日,晏元昭不管是盥洗还是脱衣,要?么用床帐或者屏风遮挡,要?么就灭烛在黑暗里?进行?,她从来没瞧见过什么。连他弄出来的动静,都轻微平和,不使人?产生一点邪念。
他的身体和他的尊严一样,神圣不可侵犯,体面不可亵渎。
三更月半,窗外玉桂影摇,有乌鹊飞过树梢。
阿棠从梦里?醒来,脸红如烧,浑身酥软黏腻。
明明没有喝酒,却仍是做了?春梦。迷迷糊糊,看不分明,但知道梦中人?是他,落在身上的碰触无比真实难耐,她一贯睡死?,竟也惊得醒了?。
她竟然好色到这种程度?被男人?抱了?一天的腰,就胡思乱想,得陇望蜀?
阿棠羞耻上涌,摸摸脸,烫得烤手?。她蹬开被,摸黑起身走?到案旁,倒了?杯水喝。
再回到地铺,正要?睡下,忽觉几尺之隔的榻前坐着个朦胧黑影,阿棠弓腰一探,对上一双黑沉的眸。
她吓了?一跳,“你还没睡?”
“睡不着。”声音微微喑哑。
“你好像经?常睡不好......”阿棠小声道,“在想什么,庆州的事?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不管是什么,明天再想吧,大半夜的不适合思考。”阿棠打了?个哈欠,她得睡觉了?,但晏元昭鬼兮兮地坐在榻上,她抬眼就能看见,实在有些瘆人?。
黑暗里?,榻上传来低沉的声音,“我想做一件事?,但我的原则不许我去做。”
阿棠揉揉眼睛,“你就是原则太多,活得太累了?,何苦呢。像我这样,随心所欲,多快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