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不了,那只能硬拦。”
“硬拦?”男人脸色陡然严肃,“静贞,我说过,不能动?晏元昭。”
静贞亦绷紧脸,“你还是对他太心软。”
“这不是心软,这是原则。你传信云岫,告诉她只能来软的,不能来硬的。”
静贞仍是一脸不赞同,但没再反驳,草草应下后,她道?:“我打算今天?启程,快马加鞭赶往庆州,确保他们清理干净,要是有意外发?生,也好及时应对。”
“好,辛苦你了。路上多加小心,注意身子。”男人温声道?。
“放心吧。”静贞轻声道?,“我们本是一体,谈何辛苦。”
静贞从小阁出来,回到?屋里,取出一张小笺,提笔写信。下属早将鸽笼提来,雪白的鸽子歪着?脑袋,好奇地看?着?她。
静贞写完,轻轻吹干墨迹。小笺上的文?字方正工整到?刻板,最末一句赫然是“必要时,重伤晏元昭使其?不得赴庆州”。
她将小笺卷成?纸卷,系在鸽腿上,开窗纵鸽而去。
雪羽扑扇几下,很快消失于茫茫青天?。
远在陵州的曲岱自然不知他与府里姬妾耳鬓厮磨时说的几句闲话,会经不起眼的鸽子携带,飞过宽阔的涑河,传到?钟京。
眼下他正为会仙楼老板娘的死感到?惊愕。
桑千娇貌美能干,善解他意,这两年给他搜罗了不少美人。前些天?她还笑吟吟地送人给他宴上助兴,其?中的舞姬尤得巡察使欢心,因而曲岱以一株珊瑚树相赠这位红颜知己,哪知没两日?却得知佳人死讯。
巡察使一脸平静地告诉他,他纳的宠姬想和桑千娇见一面,他慷慨允许,特请人前来,不料她却在离楼时遭人下毒。恐怕贼人以为他发?现异状,欲审讯桑千娇,故而提前灭口,可见会仙楼藏有猫腻。
没等曲岱回过神来,又?挨上巡察使的训斥,说他身为一州刺史,却对会仙楼的异常毫无察觉,放任贼子行恶,更别?提他还常常公然进楼狎妓,在府靡费钱财大肆与妓宴饮,行为不检,持身不正,待他回朝,会向陛下参他一本,望他日?后戒贪戒色,勤勉为官。
说完,巡察使也不听他的辩解与求饶,袍角一提,径直离开。
气得曲岱对着他高隽如鹤的背影无声大骂,你清高,你有检,你他娘的还抱舞姬坐大腿呢!
曲岱回到?宅中,想寻求温柔乡的安慰,可几个侍妾听到桑千娇的死讯,都花容失色哭做一团,哪还有心情与他温存。
曲岱烦闷半天?,最后还是打算等巡察使消气,他负荆向他请罪去,实在不行就跪在他面前哭,哭到?他心软为止,毕竟官途可比面子重要。
然而巡察使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
晏元昭要离开陵州了。
他刻意低调,只告诉了张甫玉一人。
天?高云淡,秋气俊爽,八名?卫士骑着?高头骏马,护着?当中的马车,整装待发?。
张甫玉来相送,面对晏元昭,他虽努力装得神色自如,但心头的复杂情?绪始终挥之不去。
他也下榻在刺史宅,甚至就挨着?晏元昭的小院,知道?这几日?巡察使深居简出,大多数时间都在屋里陪美人,偶尔去几次衙门,听说竟还把美人带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