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喜应酬,但也不得不参加。他住进刺史府的当晚,就让张甫玉嘱咐曲岱次日宴席能?简则简,不要铺张。
曲岱只嘴上?答应了。
一切都提前备好,临时改反而麻烦。而且他此前考虑到这位巡察使大人的禀性,已经省掉了花活,譬如?以前那是要直接往人榻上?送三?四个美人的。
宴会从下午申时开始,两列食案,坐了十几位官佐,曲岱还把?自家弱冠年纪的儿子?唤来作陪。场上?推杯换盏,觥筹交错,晏元昭自是滴酒不沾,曲岱不明所以,来劝了一回,被晏元昭断然拒绝。陵州官员啧啧称奇,没人敢再?来劝,倒是张甫玉主动替他喝了不少?。
酒过三?巡,席上?一片东倒西歪。
厅中七八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?弹着琵琶,吹着笙箫,靡靡丝竹声回荡在宴厅里,叫人心痒沉醉,愈发昏昏然。
张甫玉看向身边的晏元昭。
满堂醉客,却是官位最高?的这位最清醒。
酒宴进行了这么久,他的腰依旧挺直,神色依旧冷淡,双眸清明,半分欲望也无。一身贵气的紫袍尤衬出他沉静的气质,仿佛置身事外于这场人间繁华。
忽然,张甫玉看到晏元昭猛地?转头看向厅中心。
“晏大人,怎么了?”他下意识问。
“有位乐姬弹错了一个音。”晏元昭转回头来,“离门第二近的那位。”
张甫玉觉得不可?思议,“你竟然在听曲子??”
“除了听曲,还有什么事好做?”
好吧,张甫玉想,晏元昭估计是堂上?唯一一个在听乐姬演奏的人。
隔壁偏厅,轻盈的乐声飘满一室,如?在耳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