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微风从各处吹了进来?,烛火随着流动的空气在跳动着,像一个貌美的女子,披着轻薄的纱扭着妖娆细软的腰肢,在姜梨平静的脸颊上跳舞,又极近诱惑地在她唇角微点。

一舞燃闭,天色将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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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应午时举办的寿宴,因着叶承远临时出了门,改在了傍晚,也可?借着这?一场宴席替他接风洗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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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梨倒是不在意时辰的更改,只大概掐着不早不晚的时辰从宫内出发过?去。

去的太早了,那等着她的必定是数不清的应酬;去的太晚了,又显得?她对这?位当过?陛下老师的丞相差了些敬意。

姜梨到的时候,只觉自?己的时间挑的恰好。

陆弈欢就在她前?一刻到了。

挑起帘子下了马车,进了丞相府后,姜梨一眼便看见那道背影,今日穿了件墨蓝长袍,朵朵腾云祥纹顺着衣摆绣着,应是为了祝贺今日寿宴专门穿的,看着大气又不失威严。

这?倒是姜梨和陆弈欢见了这?么多次以来?,头?一次见到陆弈欢穿这?种式样的衣服,以往穿的大多都是不同程度的墨色长袍,身?上绣着清竹。

“长公主殿下,贵安。”

身?前?的李尚书本是想要?说些什么,却将脸色神?色转为恭敬,对着陆弈欢的身?后行礼。

随着他的话语落下,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安。

姜梨轻抬手,“今日是丞相的寿宴,大家不必多礼,一同欢度此宴,恭贺丞相即可?。”

她进了丞相府便朝着陆弈欢走来?,陆弈欢看着自?己周围主动让开的位置,便知晓了姜梨一进这?府门便主动地在朝自?己走来?。

似乎最近,她总是这?般主动。

在朝会上,会主动地不顾底下人的视线对自?己笑;在下朝后,会主动地让人送来?小礼物,还?有应当是姜梨自?己折的纸鹤。

第一日晨间送来?时,陆弈欢刚因姜梨昨日说过?的话而心烦意乱了一晚都不得?好眠,看着姜梨命侍女送来?的东西自?然也掺杂了烦躁。

纸鹤是由上好的纸张折成,但纸再怎么好,终究也只是纸,脆弱易折。

在陆弈欢的掌心,仅仅是稍稍用力,那纤薄的骨架便被?捏得?散架,平整的羽翼也布满了褶皱。

心乱如麻,看着这?只脆弱的纸鹤便轻易想到了这?纸鹤的主人,还?有那张倔强爱撒谎的嘴,陆弈欢一想到此,就止不住心间的摧毁欲。

很简单的迁怒,陆弈欢将这?只小巧云鹤捏在掌心,眼底的薄霜随着手上的动作一点点裂开,顷刻间又化为了水,流去心间。

在纸鹤将将要?被?陆弈欢彻底毁掉时,望着纸鹤上一点熟悉的颜色,心下微颤。

她迅速扭过?身?子,眼风如刀凌厉射向前?来?送礼的侍女。

陆弈欢认得?她,是姜梨的贴身?侍女,得?她器重?。

既是贴身?,那“这?纸鹤,可?是你们折的?”

落在身?上的眼神?似是要?将自?己活活剖开看清,侍女自?是认真回?答:“这?不是奴婢们所折,奴婢们也未曾见过?这?样式的剪纸。”

不是侍女折的,她们也不曾见过?这?花样,那......陆弈欢这?双在战场上拿过?不胜数的刀剑却不曾抖过?分毫的手,此时捧着这?只脆弱的纸鹤微微抖了起来?。

所以,这?纸鹤是姜梨折的。

碰巧,那纸鹤被?揉成一团后,这?纸张上的丁点蔻丹颜色凸显出来?,显现在陆弈欢面前?让她产生?了怀疑。

毕竟是前?夜刚刚扣紧过?的手指,那指尖花色无论如何都不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