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母应该还记得眉儿是被人安排入府的吧?那人说等眉儿入府后,会有人告诉眉儿应该做什么?。眉儿一直等了这么?久,这才知道原来接应那人是......”

她一边哭,一边说,苏如霜听不?太清具体的,但还是了解到?大概。

她接口问:“是芙云?”

“是。”黎眉儿流着?泪点头。

刚被抬入府那天,她就怀疑过芙云会不?会是安排的人。

但不?知道是不?是芙云演得太好,还是她本?就善良与?活泼,一下子就让她打?消了猜疑。

她在府中前半个月的害怕与?孤独,都是芙云陪着?她一起度过的。

这让黎眉儿十分信任她。

所以?今天早晨芙云来喊她去做糕点的时候,她丝毫都没有怀疑。

但等芙云说出让她去偷取账本?,并且拿出她与?那人之间的信物的时候,她才突然觉得一切好像都变得陌生起来。

原来曾经的信任,曾经的嬉闹,都不?过是伪装与?欺骗。

“能在王府生存的人,就没有单纯一说。”苏如霜说完看她一眼,不?知道是夸赞还是贬低,“不?过你倒是个例外。”

黎眉儿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悲伤情绪,根本?听不?进去苏如霜说的话。

她预想过无数遍被苏如霜知晓的场景,也想过自己要遭受的责罚。

可是一想到?要永远不?被原谅,她还是忍不?住感觉绝望。

“好了。”苏如霜被她哭得既心疼也无奈,只得抬高声音说,“这次就当长个教训,以?后不?许再?听信其他人的话。”

“呜呜呜。”黎眉儿又哭了一阵,终于像是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?,愣在原地。

“主母...嗝。”黎眉儿赶忙捂住嘴,哭得太多,让她都不?自主地打?起嗝来。

但她还是着?急地又松开手问:“主母...嗝...这意思?是...嗝...不?会追究...嗝...眉儿的错了吗?”

苏如霜听她一句话打?了个三个嗝,微不?可查地在心中叹了口气,却依旧冷着?脸说:“我可没说过这种话。”

还不?等黎眉儿再?哭,她又接着?说:“某人曾信誓旦旦跟我保证,不?会做对?不?起我的事,也不?会跟其他人联系。如今看来,不?过是敷衍我的话罢了。”

“半分可信度都没有的人,又凭什么?再?祈求我的原谅?”

苏如霜疲惫地揉了揉额头,躺倒在床,侧身朝里,拉上薄被,“给我滚出去,今天晚上不?想再?看到?你。”

黎眉儿跪在床边看着?她背对?着?自己,怔怔地,也不?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等反应。

“还需要我请你出去吗?”苏如霜冷淡的声音再?次从床上传来。

黎眉儿回神似地站起身,也不?知道是不?是她跪得太久,还是哭得没了力气。膝盖突然发麻,不?受控制地撞上床沿。

邦的一声响,撞得床都有些晃动。

“你是打?算在这里以?死谢罪吗?”苏如霜侧身睨她一眼。

“我没有......”黎眉儿本?想解释,可是不?等她说完,苏如霜又背过身,根本?不?愿意听。

她只好落寞地闭上嘴,转身离开屋子。

将卧房门关好,黎眉儿沿着?台阶往下走?几步,坐在最低一层台阶上。

现在已经到?秋末,晚上的时候多了阵阵凉风。凉风拂过她白皙颊面,带走?泪痕留下的湿意。

黎眉儿抱着?双腿,将头枕在膝盖上,眼神空洞地盯着?前方,不?知道在想什么?。

不?知道过了多久,疲惫与?困乏袭来,她缓慢地闭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