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离瞧着月光下袅娜远去的背影,忽而涌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。
不知怎的,刚才她开口时,他的心里竟隐隐生出些期待,似乎希望蓁蓁能邀他回屋同宿,在灯烛温馨的云光院里洗去这满身疲惫。以至听完那番话,意识到她根本就没这般打算时,竟有种无形的失落。
他本不该失落,更不该期待的。
当初纳她进府为妾,原就只为庇护,并没打算真的碰她,平白牵扯不清。
以蓁蓁的聪慧,想必也摸准了他的心思,才会守着恰到好处的界限,既不失女眷应有的体贴关怀,也不以温柔美色来勾他。
可是他呢?
为何会生出这样隐晦的心思?
谢长离摸不准,只将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,直到蓁蓁拐入垂花门,他才收回视线,揉着眉心自回书房。
……
翌日清晨,蓁蓁果然送来早饭。
菜色颇为丰盛,味道也都十分可口,在夏日清晨吃着也很开胃。
到傍晚时分,谢长离早早从衙署回来,借着许章案的由头去云光院时,那边正忙着备晚饭。他来得及时,加之蓁蓁早有准备,厨房里赶着加了几道菜,荤素兼备,色香俱全,再添上两壶清甜而不醉人的清酒,才算是真正的接风洗尘了。
饭间,谢长离将许章之事简略道明。
蓁蓁虽知这是燕月卿的手笔,却未料背后还干起了杀人灭口的勾当,倒是被惊得不清,被谢长离安抚了片刻才缓过来。
过后各自忙碌,转眼已近八月。
处暑过后出了伏,天气渐而凉快起来。蜀州的差事早已交代清楚,京城里暂且没有亟待处置的案子,且蓁蓁手头那桩勾覆的生意已然交割清楚,赚了笔不少的银钱,可以稍微歇息一阵,前庭后院倒是难得的稍得空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