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府没多久,还没站稳脚跟,在主君心里也没多少分量,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这事实在太小,又与朝堂无关,当然犯不着动用提察司,没准就能隐瞒过去。她只消藏匿证据,封住那些人的嘴巴便可。”
“何况,查出来又能怎样?”
“对方躲在幕后,必是指使爪牙行事。她若当真身份尊贵,查清后只消一口咬定是随从会错意误伤了人,并非她有意害人,主君难道还要为一个小妾去为难她?处置几个办事的,嘴上服个软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“等风头过去,对方仍能高枕无忧。”
至于遭了毒手的蓁蓁?
一介罪臣之女,充没为婢后被人买了送为妾室,身份着实低微。待到容貌尽毁,清白已失,注定会失宠被弃,正合对方所图。
这些话蓁蓁无需挑明,谢长离自己就能明白。
屋中陷入片刻寂静。
蓁蓁坐回椅中,捏不准谢长离会如何看待这番推测,便将另一碗肉汤也推过去,藏了点乖巧讨好的意思。
谢长离仍端坐在那里,瓷勺徐徐搅动肉汤,神色也渐而凝重。
因蓁蓁这番话与他不谋而合。
只是他先前觉得太荒唐,不好贸然断定,遂吩咐了闻铎去查,并没往那人身上去想。
此刻,燕月卿那张脸却悄然浮起。
尊贵而骄矜的大长公主,想要差人伪造户籍确乎不难,买凶的重金也不值一提,仗着走狗成群,恐怕连误导他的线索和替罪羊都找好了。花那样的代价,只为毁去一个妾室的容貌清白,于大长公主而言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。
虽然荒谬可笑,却也不失为一种思路。
甚至,若蓁蓁这番推测属实,恐怕从前夏清婉离奇失踪的事,背后都有燕月卿的手笔。
谢长离手上动作渐停,神情也阴沉得吓人。
蓁蓁毕竟刚来,还没跟他处出感情,瞧着他满身沉厉的样子,到底有些忐忑。怕他嫌弃自己卷入麻烦,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。迟疑了片刻,又低声道:“妾身也只是推测,若没这回事也就罢了。总归昨日没伤着,往后妾身多加留意就是。”
谢长离闻言抬头,正对上她忐忑的双眸。
心里倏然浮起了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