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家人都跟进来了。

屋子里血腥味浓郁，床上的人气息奄奄，不知死活。

颜夫人哭着扑到床边，“锦书，我的女儿……”

颜景川和颜雨禾心里也不好受，虽然他们和颜锦书的关系不如从前亲近，可到底血浓于水，看着颜锦书奄奄一息的模样，他们的心仿佛被人凌迟，眼眶都红了。

颜雨禾忍不住偷偷抹眼泪，陆清欢也假模假样地垂泪。

“姨父，你下手也太重了……”她哽咽地说。

颜齐光根本不敢去看床上的血人，身为武将，他知道颜锦书伤得有多严重。

可是他没有办法，颜锦书犯下大错，他不得不罚，否则宫里一个行刺皇子的罪名压下来，将军府所有人都得遭殃。

颜齐光压了压情绪，抱拳向萧行舟行礼，“九殿下，锦书犯下大错，理应惩罚，还望殿下能够原谅锦书的过失，在皇后娘娘和陛下面前美言几句，饶恕锦书。”

萧行舟深深地看了颜齐光一眼，眼神晦暗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旁边的太医提醒道，“九殿下，颜将军，有什么话你们去外面说，还是先让我替颜二姑娘治伤吧。”

“是啊是啊，现在给阿姊处理伤势最要紧！”颜雨禾哭着说，“我们都出去吧，不要影响太医诊治。”

“李太医，锦书就交给你了。”萧行舟心疼得抚摸颜锦书的脸庞，心情沉重地走出房门。

其他人跟着出去，将空间都让给太医，只留下哭得眼眶通红的如意和春花秋月协助帮忙。

“颜将军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萧行舟双手背在身后，压着情绪。

于是二人移步到院子外面，四下无人。

颜将军恭敬地问，“九殿下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
萧行舟深吸一口气，悲怆地说，“你不该伤锦书。”

颜将军以为萧行舟是心疼颜锦书，用大公无私的语气道，“殿下，我知道你一向宠爱锦书，可她就是被我们所有人宠坏了，宠得不知天高地厚，才犯下如此……”

“不怪她，那日，是我的错。”萧行舟嘴唇微微颤抖。

颜将军惊愕，“殿下，你说什么？”

“那日在宫中，是我一时冲动，行为失当，锦书贞烈不肯婚前越界，情急之下才咬伤了我。”萧行舟声音沙哑，“我已叮嘱宫人不许外传此事，不知为何还是走漏了风声，还谣传成那般，惹得父皇母后不悦。”

颜将军呆立当场，他张了张嘴，却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许久，才颤抖着声音道：“所以，我真的冤枉了锦书，还将她打得半死……”

懊悔和愧疚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，颜齐光身形摇晃，内心充满痛苦和自责。

他都干了些什么……为何不听女儿的解释……为何……要下那么重的手。

想到颜锦书奄奄一息的模样，颜齐光老眼泛红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
他有些克制不住地质问萧行舟，“殿下！您身为皇子，身份何等高贵，为何要做出这般无礼之事，害我，害我……险些亲手杀死亲生女儿！”

萧行舟早就后悔了。

如果知道那日的一时冲动会害颜锦书丢掉半条命，他怎么也不会的。

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，他只能告诉自己，往后要加倍补偿颜锦书。

这时，有人过来了。

两人抬眼一看，竟是皇后身边的月姑姑。

月姑姑向二人行礼，“九殿下，颜将军。”

“母后有事吗？”萧行舟心里有些不安，虽然他来将军府之前已经向皇后解释清楚，可仍旧担心皇后不肯原谅颜锦书。

月姑姑微微一笑，说出此行的目的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