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月尘搁下筷子,手肘撑在桌上,饶有兴致地看着她:“娶的可是你的好妹妹,颜雨禾。”
“什么?”颜锦书放下银匙,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“怎么会……”
萧月尘盯着她的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你怎么看?”
“我能怎么看?”颜锦书垂下眼睫,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,“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我一个外嫁女,哪能插手家中姊妹的婚事。”
萧月尘轻笑一声,伸手拿起酒盏,仰头饮尽:“不心疼?那吏部尚书年近古稀,你妹妹可还未及笄。”
“她与我又不亲。”颜锦书淡淡道,“若说心疼,也该是陆清欢心疼,毕竟她平日里与颜雨禾最是亲近。”
萧月尘放下酒盏,目光在她脸上打转:“你倒是看得开。”
“看不开又能如何?”颜锦书抬眸,与他对视,“我既已嫁入东宫,颜家的事,我管不了,也不想管。”
萧月尘盯着她看了许久,忽然笑了:“罢了,吃饭吧。”
两人继续安静用膳。
直到晚膳结束,丫鬟撤下碗筷,萧月尘才又开口,“对了,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。”
“什么?”颜锦书抿了一口茶水,问。
萧月尘抿唇,道:“西北传来急报,以漠北为首的几十个王国集结三十万铁骑,联合攻打边境,已突破玉门关外的防线,驻守的镇北侯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战报,请求粮草和兵马支援,今早朝堂已经炸开了锅。”
颜锦书握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,茶水在盏中泛起涟漪:“西北防线一向固若金汤,怎会……”
萧月尘指尖叩击桌面,节奏缓慢而沉重,“无论是何原因,漠北联盟已突破玉门关,数个城池被攻下,若是放任下去,只怕要兵临安都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”颜锦书眉头紧皱,“镇北侯和骠骑将军向来用兵如神,战无不胜,漠北联盟固然勇猛,可也不至于连吃败仗吧?”
萧行舟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她。
颜锦书忽然明白了。
故意的。
杨氏父子是故意的!
自从她嫁给萧月尘后,萧月尘重回朝堂,昭德帝明目张胆的偏爱,直接让萧月尘参与处理政务。
杨氏父子自是支持瑞王的,听闻消息自然不满。
恰逢漠北联盟进犯边境,便消极对战,故意让大魏丢掉几个城池。
这是明晃晃的在给昭德帝施压!
还堂而皇之要求朝廷增援兵马和粮草,杨氏父子手握十万兵马本就让昭德帝足够忌惮了,又要增援,岂不实力大增。
不给的话,杨氏父子又可以顺理成章说双方兵马数量差距太大,吃败仗很正常。
真是给也不是,不给也不是。
昭德帝此刻只怕已经焦头烂额。
颜锦书拧眉沉思间,花公公来了。
“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。”
行了礼,花公公忙道,“太子殿下,陛下召您去宣室殿,即刻就去。”
萧月尘闻言神色一凛,利落起身整了整衣袍,目光扫过颜锦书时顿了顿:“你且安心歇着,我去去就回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已大步往外走去,袍角带起一阵风,将案上未燃尽的烛火晃得明明灭灭。
颜锦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,冰凉的瓷面贴着掌心,思绪却已飘向宣室殿。
西北战局吃紧,朝堂暗流涌动,杨氏父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,而昭德帝召萧月尘前去,想必是要商议破局之策。
窗外暮色渐浓,晚霞褪成暗沉的紫。
颜锦书在寝宫中来回踱步,思索着破解之策。
思来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