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袍,直挺挺跪在金砖之上,额间青筋随着呼吸微微跳动:“若公主执意强求,臣唯有辞官,以表决心!”

这话惊得皇后手里的茶盏抖动,哐当坠到地上。

昭德帝猛地踢翻脚边的椅凳,龙袍翻飞间震落案上奏折,朱批墨迹在地上洇开狰狞的红:“裴度!你竟敢以辞官要挟朕?”

“臣不敢要挟陛下。”裴度叩首,“只是公主以出家相逼,何尝不是在要挟臣?”

他抬起头,清冷的声音字字笃定,“或许世间男子皆爱齐人之福,可弱水三千,臣只愿取一瓢饮。”

十公主突然瘫坐在地,满头珠翠散落如星子。

她揪着华丽的宫装,哭得肝肠寸断:“裴度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,为什么不能是我……”

那悲伤的哭声回荡在宣室殿内。

昭德帝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,胸中腾起无名业火:“好!好个痴情种!既然你执意辞官,朕便成全你”

“父皇!”十公主踉跄着扑到皇帝脚边,“儿臣不嫁了,不嫁给裴侍郎了,裴侍郎是社稷之臣,裴府可以没有十公主,可大魏不能没有他啊!”

她攥着龙袍下摆,哭得几近昏厥,“是儿臣不懂事,是女儿强求了……不嫁了,儿臣再也不嫁了,求求您不要怪罪裴度,不要贬他为庶人呜呜呜。”

昭德帝僵在原地,望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,喉间涌上酸涩。

他挥袖转身,重重叹气,“罢了罢了,你们都退下吧!此事日后莫要再提了。”

“多谢陛下和公主成全,臣感激不尽!”

裴度起身,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十公主,才退出了宣室殿。

……

青竹殿内光线昏暗,十公主斜倚在湘妃竹榻上,手中白玉酒盏已空了七八成。

殿外细雨敲打窗檐,将她低低的抽泣声揉碎在潮湿的空气里。

“皇妹倒是好雅兴。”萧行舟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