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从她这里找突破口。
“恕锦书无法从命。”颜锦书挣脱开皇后的手,来到中央再次跪下,脊背挺直如青松,“臣女与裴度心意相通,早已立誓今生再不娶嫁他人,感情之事,锦书无权替裴度做主,亦不愿委屈自己,请陛下和娘娘三思!”
昭德帝脸色沉了下来,殿内气氛瞬间凝滞。
他盯着颜锦书倔强的脸,忽然道:“只要你愿意劝说裴度娶十公主,朕便收你为义女,赐你公主之尊,如何?”
利诱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。
皇帝的义女,公主之尊,如此大的殊荣,谁会拒绝?
“陛下厚爱,锦书感激不尽。”颜锦书却重重叩首,态度坚定,“但锦书不愿与人共侍一夫,也无法劝说裴度,恕锦书难以从命,望陛下莫要怪罪。”
她固执的态度惹得昭德帝脸色无法阴沉,猛地一拍桌面,“你莫要不知好歹!”
皇后见状,连忙上前劝道:“陛下息怒,不要气坏了身子。”
她又转头看颜锦书,满眼的焦急,“锦书,你怎么就这么倔呢,先前与行舟有婚约时,也没见你提过不能与人共侍一夫,十公主不过是与你一同嫁给裴度,又不会抢走他,你何必这么固执?”
颜锦书依旧俯首跪在地上,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道,“回娘娘,裴度与九皇子不一样,九皇子是天潢贵胄,身份尊贵,要为皇家开枝散叶,臣女自知九皇子一生不可能只有臣女一人,自不会强求徒增烦恼,可裴度……他不需要,何况裴度亲口承诺臣女,此生绝无二人,非臣女强求。”
“哼!裴度不过是现下承诺绝无二人,倘若将来他要娶妻纳妾,你又如何?”龙椅上的皇帝声音低沉威严。
颜锦书应道:“陛下,臣女只在意当下,若将来裴度移情别恋,主动要娶十公主,臣女定自请下堂,为公主让位。”
她的回答惹得昭德帝脸色又是一沉,“怀柔就是要嫁给裴度,朕若赐婚,你们还要抗旨不成?”
颜锦书没说话,态度却显然。
原以为她是个小女子,软硬兼施定能唬得她答应,没想到却是个不输裴度的犟种。
偏生她又是将军府的姑娘,裴度还是朝廷重臣,昭德帝不得不好好考虑,万一为了十公主的婚事寒了颜府和裴度的心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所以他才没直接赐婚。
昭德帝越想越烦,脸色都青了,心里不快于是有意要折磨一下跪着的颜锦书。
他不出声,颜锦书就算跪到膝盖刺疼也不敢起身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宫人禀报:“太子殿下求见!”
昭德帝神色一怔,眼中闪过疑惑。
太子生性孤僻,平日里若非必要,连东宫都极少踏出,有时哪怕他亲自过去,太子都要推脱不见,今日怎会突然求见?
但他向来喜爱这个儿子,又快半年没见了,自然是见儿子重要,立刻道:“宣!”
说完睨了一眼自颜锦书,“你下去吧。”
颜锦书松了口气,从地上起来,行了礼后告退。
见她离去,皇后拉住昭德帝的手臂,小声道:“那怀柔可如何是好,那丫头也是头倔驴……”
昭德帝叹了口气:“先这样吧,日后再议。”
颜锦书退出宣室殿时,身着白衣的太子进来了。
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,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,目光短暂交汇。
那双清冷的凤眼里,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颜锦书不敢停留,提着裙摆快步离去。
身后,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传来,惊起了宫墙下的寒鸦。
她望着天上高悬的明月,心始终悬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