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了责怪，声音沉沉道，“锦书太胡闹了，清欢纵使犯了大错，可到底是家事，咱们私下解决便好，她竟闹到了京兆府，不时便会传得沸沸扬扬，今后颜家的脸面往哪儿搁！”

老太太半倚在软垫上，没有说话，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。

许久才开口：“若锦书没报官，你打算如何处置清欢？”

颜齐光顿了顿，避开老太太的目光：“清欢已经知错，她……她不会再犯了。”

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。

老太太知道颜家人人都宠爱陆清欢，可没想到竟已经溺爱到这般地步。

“所以，你并不打算处置她。”老太太的声音凉了几分，“即便她害了我这把老骨头，又差点要了你亲生女儿的命，我和锦书加起来，在你心里都比不上一个陆清欢重要。”

“娘，不是这样的！”颜齐光急得抬头，“清欢只是一时受了刺激，她本性不坏，今后定能痛改前非……”

他试图为陆清欢说好话，老太太却没心思听下去。

“你是想求我去劝锦书，放过清欢？”老太太打断他的话，声音听不出来情绪。

颜齐光咬了咬牙，重重叩首：“还望娘能看在清欢父母双亡，母亲又是为了救轻雪才去世的份上，饶过她这一回吧，娘，儿子求您了！”

老太太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，她亲生亲养的儿子。

当年老将军宠爱妾室，时常纵容妾室欺负到她们母子头上，那时年幼的颜齐光即使害怕，还是会护在她面前。

事后还努力安慰她，等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她，再也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。

而如今……

一把年纪的老太太没想到有朝一日，还能亲身体会孙女的境遇。

可想而知她的书儿在这几年里受了多少委屈。

老太太沉默许久，再开口时声音平静却冰冷：“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，陆丫头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，就该接受制裁，天子脚下，你又身为朝廷命官，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也不明白？”

“娘，可她是清欢啊，是儿子的……”颜齐光还想再求。

“够了！你不要再说，我不想听。”老太太转过身去，不再看他，“李嬷嬷，送将军出去。”

李嬷嬷立即进来，劝道，“将军，老太太身子还没好痊，您还是不要惹老太太不高兴了。”

颜齐光僵在原地，许久才缓缓起身，他深深看了一眼冷漠的老太太，失魂落魄地走出蘅芜苑。

门外，颜夫人、颜景川和颜雨禾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。

他一出现，颜夫人扑上前，抓住他的衣袖，“夫君，娘她答应帮清欢了吗？”

颜齐光神色黯然，摇了摇头，“娘不同意，还说，清欢罪有应得，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。”

颜夫人顿时瘫软在地，痛哭出声：“这可怎么办……清欢她……”

颜雨禾也红了眼眶：“爹，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

颜景川攥紧拳头，突然转身就走：“我去找九殿下！”

……

颜景川进了宫直奔萧行舟的宫殿。

萧行舟看着匆匆赶来的颜景川，疑惑地问：“景川，你来找我所为何事？”

“殿下，今早锦书上京兆府报了官，状告清欢毒害长辈雇凶杀人，清欢已经被官差带走了！”颜景川神色焦急地说。

萧行舟面露惊愕，“什么？”

“殿下，清欢无论如何也是您未来的侧妃，求您救救她！”颜景川突然跪地叩首，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恳求。

萧行舟赶紧扶他，“景川，你这是做什么，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。”

“可是事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