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儿立即道:“二姑娘,今日琳琅出了趟门,回来时脸色极差,一进陆姑娘屋子就关了门。我送茶水进去,见满地狼藉,梳妆台上的胭脂盒都摔碎了,陆姑娘像是发了好大的火......”
颜锦书指尖轻叩桌面,檀木案几发出规律的声响:“可听见她们说了什么?”
“不曾。”紫儿摇头,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,“我进去时陆姑娘正撕碎一封信,见我进来立刻住了口,眼神凶得像要吃人,只让我速速退下。”
颜锦书从袖中取出一袋银两,沉甸甸地压在紫儿掌心:“继续盯着,有情况随时来报。”
紫儿慌忙后退,银子掉在地上发出闷响:“姑娘先前赠药救了我娘,已是大恩,这银两相送,紫儿万不敢收!”
“拿着。”颜锦书弯腰捡起银子重新塞进她手里,语气不容拒绝,“你家中有五六号人,老弱病残也多,日子紧巴,解决了后顾之忧,你才能安心为我办事。”
颜锦书字字句句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,所以才帮她,可紫儿已经万分感动。
紫儿眼眶泛红,“扑通”跪下重重磕了个头,“多谢姑娘!”
她抹着眼泪离去时,裙摆扫过门槛,惊飞了廊下两只歇脚的麻雀。
待房门重新关上,如意凑过来,压低声音:“姑娘,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
颜锦书望向窗外摇曳的树影,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
她神色淡淡:“不急,静待时机。”
窗棂突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,她眯起眼睛,“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,只需要等着就是。”
一连三日风平浪静。
颜锦书穿过九曲回廊,踏入蘅芜苑时,檐角铜铃在晨风中叮咚作响。
刚进院里就正见府医背着药箱准备离开。
“老太太今日如何?”她来到廊下,拦住人问道。
府医一见她,顿时满面红光,激动得胡须都跟着颤动,“二姑娘,那玄黄续命丹当真神了!老夫人不仅捡回条命,这三日还能自己起身用膳,脸色愈发红润,再调养一月,定能痊愈!”
他说着,从袖中掏出脉枕,“今早脉象平稳,气血都比前几日足了许多。”
颜锦书松了口气,福身道谢,发间步摇随着动作轻晃,映得她眉眼愈发柔和。
府医搓着手,脸色讪讪,终究还是厚着脸皮开口:“不知二姑娘能否让在下再瞧瞧那药方?老朽行医四十载,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丹药……”
“不巧没带在身上。”见府医神情失落,她又补充道,“孙大夫若不嫌弃,可随如意去栖梧院,将药方抄录一份带走。”
府医愣在原地,手中的药箱差点滑落:“这等救命良方,姑娘竟愿分享?”
医术这一行从来都是内部传承,好用的方子各个派别都是藏着掖着,绝不会外传的。
活到这把岁数,他不知见过多少医者为一张方子争得头破血流。
玄黄续命丹这等救命神药,二姑娘竟愿意让他抄录一份!
孙大夫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。
“药是用来救人的,藏着掖着有何用。”颜锦书语气淡淡的,并不觉得分享药方的行为有多令人惊讶。
她吩咐如意,“你带孙大夫回去一趟。”
然后不再多说,踏进屋子里看望老太太。
如意应下,领着满脸激动的孙大夫往栖梧院去。
迎面走来两人,正是陆清欢和琳琅。
孙大夫沉浸在激动喜悦的情绪中,没注意前方有人,只不停地夸赞颜锦书,“二姑娘真是太善良,太仁慈,太大义了,老夫若得了玄黄续命丹的药方绝不会私藏,定会努力治病救人,为自个也为二姑娘积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