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家人站在一排，而颜锦书站在他们的对立面。

她丝毫不惧地仰头，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，“我一定会查清楚祖母的病是怎么回事，若是让我查到有人下了毒手，我绝不会放过！”

说完，她当机立断下命令，“如意，你随李嬷嬷前去小厨房，扣下所有经手过药物的下人，把药炉药碗全部取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片刻，如意端着药炉过来，里面只剩药渣了。

周太医和李大夫都对药渣进行了检查。

两人对视一眼，皆都摇头，“并无问题。”

陆清欢抽噎着开口：“看吧，府里怎么会有人谋害祖母，兴许只是因为祖母年纪大了……”
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颜锦书转身，发间玉簪在烛火下晃出冷光，“如果有人存心要害祖母，自然不会轻易叫人查出来，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，查不出来，便继续查！”

陆清欢又委屈了，泛红的眼眸看颜景川。

颜景川当即便要维护她，正要出口训斥颜锦书时，却撞进她充满寒意冷厉异常的眸子。

他竟被吓得心头一颤。

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荒唐，他堂堂七尺男儿，怎会被一个丫头片子的眼神吓住。

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来证明兄长的威严，这时，老太太忽然醒了。

“老太太醒了！”李嬷嬷激动地喊。

颜锦书扑到床边，眼泪终是控制不住夺眶而出，“祖母……”

老太太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，气若游丝：“都出去……锦书留下。”

第93章 不安好心

门扉吱呀合拢，屋内烛火明明灭灭。

老太太枯瘦的手摸索着抓住颜锦书的腕子，掌心的温度像是要消散的残烛。

她看了李嬷嬷一眼，李嬷嬷红着眼转身，很快捧来一个雕花木盒。

盒盖掀开的瞬间，泛黄的地契文书映入颜锦书眼中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。

“这些，你收着。”

颜锦书眼里含泪，用力地摇头，“祖母说什么胡话！孙大夫和周太医都说了，只要……”

“书儿。”老太太突然攥紧她的手指，浑浊的眼珠泛起水光，“这次的劫难我大约是逃不过了，在这个世上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，你爹娘眼盲心瞎靠不住，若没有这些财物傍身……”

“我不要！”颜锦书哭着打断老太太的话，“祖母，你不会有事的，这些东西等你好了，你再亲自给我好不好？”

老太太轻轻抚摸她的脸，眼里满是留恋，“祖母何曾不想，可祖母做不到了。”

“不……我一定会救您的，您一定会没事的，祖母，您等我，我这就去想法子救您！”

说完，颜锦书匆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，转身就往外走。

“书儿……”老太太虚弱地唤她。

她不敢回头看祖母的眼神，跌跌撞撞冲出房门。

冰冷的雨劈头盖脸砸下来，脸上流淌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。

“姑娘！”等候在外的如意着急地喊了她一声，撑伞追上去。

颜锦书仿佛拿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，不管不顾地在大雨中疾奔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栖梧院。

浑身都湿透了，雨水顺着下巴滴落，颜锦书却浑然不觉，急切地扯出床底的樟木箱。

里面堆满了无数泛黄的药方子。

她疯了似的翻找：“师父留下这么多方子，一定有能治好祖母的，一定有的！”

“姑娘！”如意扔了伞冲进来，扑到她身边，“您要找什么？”

“别吵！”颜锦书的声音发颤，指尖突然顿在一张羊皮纸上，“玄黄续命丹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