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老太太瞅见了，眼里笑意渐深，“书儿，在祖母面前也要撒谎？”

被看穿的颜锦书神情一囧，“祖母……”

她沉吟片刻，还是打算跟祖母交底，毕竟祖母到底有了年纪，总比她见多识广，经验丰富。

于是，她就把裴度跟她表明心意的事说了。

包括从前裴度在宫里帮她解围，几次送她药王谷的药，还帮她出谋划策与萧行舟退婚等等，几乎所有的事，她都说了。

“祖母，我总觉得不对劲，您说裴度是不是另有图谋？”

老太太听完后，眉心微微皱了皱。

她没想到在她不知情的时候，书儿竟然和那裴度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
天下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得无话可说，总得图点什么。

老太太陷入沉思中。

半晌，忽地抬眸，目光炯炯地盯着颜锦书，“书儿，他定是图你的美色。”

“……”

还以为祖母猜到了什么。

颜锦书嘴角抽了抽，干笑了一声，“祖母，您思考了半天，就分析出这个？”

老太太挂笑，“祖母开个玩笑。人心隔肚皮，祖母虽然活了几十年了，可也不是谁的心思都能看透的，裴度连药王谷的药都能送你，对你确实不一般的好，但未必就包藏祸心，你若不放心，那就再考察他一段时日就是。”

颜锦书撇嘴，“祖母，我没想过要嫁他。”

“那你讨厌他吗？”

“也不讨厌。”

“如果他对你真心实意，你能接受和他过一辈子吗？”

“能。”

所有的答案都是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的。

等反应过来时，颜锦书脸颊感觉都热了起来，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，“祖母。哪有您这么问问题的？”

老太太笑呵呵的，“书儿，你对裴度还是很有好感的，别想太多，感情的事，顺其自然就好。既然你不讨厌他，又觉得能和他过一辈子，那不妨试着多了解了解他。”

颜锦书摇头，“祖母，我怕自己看走眼，到时候又像和九皇子那样，弄得满身伤痕。”

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，“傻孩子，谁还能不经历点挫折呢？九皇子的事已经过去了，你要往前看。裴度和九皇子不一样，从他为你做的这些事来看，他是个有担当的人，至少会关心你，在外人面前也护着你。”

可颜锦书遭遇的背叛太多，她已经不敢轻易开始一段感情。

又不想让祖母为她的未来太担心，于是点了点头，说，“好，我会试着和裴度继续接触的，若他真是良人……嫁他也无不可。”

老太太露出欣慰的笑容，“好。”

说完，李嬷嬷挑帘进来，手里端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汤药。

春季易感风邪，老太太这几日总是咳嗽，于是府医给开了药，每日都要喝。

“该喝药了。”李嬷嬷将碗放到老太太面前。

老太太假装没听见，“书儿……”

“祖母，您又想不喝药是不是？”颜锦书不给老太太转移话题的机会。

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，老太太五官都皱了，“太苦了。”

颜锦书温声劝道，“良药苦口，喝了您的病才能好。”

她就盯着老太太，大有一种老太太不喝，她就不走的架势。

老太太深吸一口气，捏着鼻子喝了。

喝完后，老太太眉头皱得更深，“今日这药怎么比之前更难喝了，似乎有点发酸。”

“是吗？我尝尝。”碗里还剩一些，颜锦书伸手要接活。

老太太摆了摆手，把剩下的也喝了，“是药三分毒，你又没病，别瞎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