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才不是呢。”如意撇了撇嘴，“要是普通朋友，哪会三天两头送你东西，还带你去云记酒楼吃饭。”

这丫头眼睛倒是毒。

可颜锦书并不觉得裴度是真的喜欢她。

对她来说，裴度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，看不透。

人对于无法掌控的东西，总会本能地趋利避害。

或许他确实对她有不寻常的情愫，可谁知道，那些情愫里有没有藏着假意。

她不想去猜，更不想去赌。

“好了，别胡说了，叫人听见不好。”

颜锦书说了一句，便自顾将药水倒进琉璃瓶里，封口盖好。

见她不愿意多说，如意只能按捺下八卦的心。

“你帮我把这个送给裴度，就说我多谢他之前的照顾，这是给他的谢礼。”

如意接过瓶子，一脸不情愿，“姑娘，你怎么不自己去呀？”

颜锦书瞪了她一眼，“让你去你就去，哪那么多废话。”

如意吐了吐舌头，“好吧好吧，我这就去。”说完，便拿着药瓶跑了出去。

如意离开后，颜锦书坐在椅子上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裴度身上。

意识到竟然又在想他后，颜锦书神色懊恼，用力地摇了摇头，想将男人的音容笑貌甩出脑海。

“姑娘，夫人来了。”

伴随丫鬟的声音落下，院门口出现颜夫人的身影，身后跟着不少丫鬟。

颜锦书起身行礼，礼貌而疏离，“见过夫人。”

这一声“夫人”出来，颜夫人眼眶顿时泛红，“锦书，你又和为娘生分了，是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有时候颜锦书挺不能理解颜家人的脑回路的。

她被萧行舟辜负，颜家人却因为陆清欢的寻死觅活就指责她太过狠心绝情，退了亲后，又急不可耐地张罗陆清欢与萧行舟的婚事。

都不曾给过她一句安慰。

现在反而委屈地跟她说，又生分了？

说得好像都是她的错一般。

还好，颜锦书已经习惯了颜家人的厚脸皮，平静道，“夫人言重了，不知您今日前来，所为何事？”

她疏离的模样，看得颜夫人心中一痛，却还是强扯出一抹笑容。

“锦书，娘知道你心里有气，可清欢失了清白，陛下又下了赐婚的旨意，我们实在是没办法。”

颜锦书笑了，“夫人莫不是忘了，那日你们是如何指责我不懂事，道德绑架我接纳陆清欢？这叫没办法？我看你们挺有办法的。”

只不过办法都使在她身上而已。

颜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，半晌才嗫嚅道：“锦书，如今木已成舟，说再多也无济于事。娘今日来，是想和你商量重要的事，等陆清欢嫁入九皇子府后，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。”

颜锦书眼里闪过一丝警惕，“我的终身大事，就不劳夫人费心了，再不济还有祖母呢。”

“可我才是你的亲娘啊。”颜夫人心里不禁一酸，“女儿家挑选夫婿是何等重要，娘怎能不关心？难不成，娘还会害你吗？”

颜锦书没说话，只静静地看着颜夫人。

那眼神仿佛在说，是的。

颜夫人心里更酸涩了，眼眶更红了，“锦书，你怎能这般想娘亲？天下间，哪有会害女儿的亲娘？”

好烦。

这话颜锦书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，颜夫人总是嘴上多么爱她，行动上却没有哪次不往她身上捅刀子。

颜锦书皱眉，面露不耐，“夫人若无别事，请回吧。”

“锦书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？你如今退了婚，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找个好人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