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杳然不再看极光,他刚好转头看来,少年热烈的笑?在脸上漫开。雪原中,长空浮光,跃动万里。
常矜呼出气,按下快门?。
她低头看向相机屏幕,细细地查看自己为顾杳然拍下的照片,火红的围巾上方是?抿紧又松懈开来的嘴唇。
她看着照片,连自己都没?有意识到嘴角在慢慢扬起。
她看得专注,却没?有注意到,离她不远的男孩也举起了?自己手中的摄影机。
极光
回到民宿后?, 常矜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也没睡着。
沉默着吸了口气,她睁开眼, 慢慢坐起?身。
房间内一片昏黑,窗帘紧闭。她抬手微微拉开, 静谧的极光海荡漾天际,绚烂刺眼夺目,仍未熄灭。
常矜推开房门, 走廊里点?了?盏蜡烛壁灯,北欧这边的房屋内总是比较暗, 布灯简洁稀少?,现在是深夜, 更是只有一楼亮着灯光。
常矜的身影消失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尽头。她的脚步声已经?放得很轻, 但木地板的回音太重?, 还?是引起?了?一楼还?没睡的人的注意。
于是, 当常矜坐在三楼的沙发上, 呆呆地撑着下巴, 看玻璃圆顶外飘拂漫过?的极光时, 有人推开了?阳台的门。
常矜侧头看, 来人有一头金色的长卷发,和一对深邃的蓝眼睛, 像是冰湖天气晴朗时的颜色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是民宿的主?人克洛伊女士。
克洛伊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,面上露出了?几?分意外:“我听到上楼声, 以为你们还?没睡,是来阳台看极光了?呢。”
“结果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?”
常矜连忙站了?起?来, 看着克洛伊女士提着一盏八角灯走过?来,解释道:“他们都睡了?, 只有我醒着。”
克洛伊女士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,她拍了?拍沙发垫,示意她坐下来。
常矜顺着她示意的手坐下来,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老妇人看着她,幽蓝的眼睛温和慈祥。
“那么,宝贝,你为什么睡不着呢?”
常矜放在腿上的手微滞住了?。面对老人家关切温暖的目光,她发现,自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“我......”
为什么呢?
为什么她久久难以入眠,为什么此刻她心绪难平。
面对内心的不平静,她无法,无能,无奈。
因为她还?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,才是对的。她已经?用了?无数天去思考这件事,甚至,她还?即将再用掉一个珍贵的,漫天极光的夜晚。
疏远但明明无法割舍,遗忘又如何舍得。
她刻骨铭心地爱上一个人,又要亲手将他从血肉里剜出来,何其残忍。
“我.....我有一个喜欢的人。”常矜开口,声音发涩,“但是他喜欢的是别人。”
“我不知道,自己应该鼓起?勇气试着表白,不留遗憾,还?是应该趁现在就退出,至少?,我们还?能做朋友。”
常矜断断续续地说?着自己和顾杳然?的故事,她没有说?明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份,模糊了?顾杳然?的特征。
克洛伊一直在耐心地听着。听完,她点?点?头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我也?经?常为了?爱情的问题而苦恼。”金发碧眼的老妇人双目温柔,“宝贝,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“或许你听完我的故事,你就能够做出决定了?。”
克洛伊的英语发音很标准,有一口非常醇正的英伦腔,优雅且清脆:“我结过?两次婚,第一次结婚是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