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说出这句话,就被按摩的尚柏疏下了重手,尚柏疏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,“说什么呢?”

晏什祁讨饶,“对不住,再也不说了。”

尚柏疏这才垂下眼帘,盖住眼睛中的愁绪和心疼。

就连乌珩池也沉默了,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安静,倒是造成这幅场景的晏什祁,在尚柏疏熟练的手法下,舒服得睡着了。

乌珩池在一旁盯着看了一会尚柏疏的按摩手法,尚柏疏也不介意他偷学,还特意展示给乌珩池看,又压低声音讲解。

“……如果以后我不在十七身边,你就用这个手法为他按摩,学会了吗。”

尚柏疏原以为乌珩池这样的人会嘴硬,结果却见他认认真真地点了头,“我会照顾好他。”

尚柏疏忽然有些感慨,“幸好你是个明是非的,那时候十七没白养你一场。”

乌珩池看了一会,转身走到了桌案对面,自己搬了张椅子,开始开晏什祁没看完的奏折,尚柏疏扫了一眼,没有阻止他,反正他一向不喜欢朝廷。

尚柏疏没替晏什祁做决策,他只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小事丢了出去,什么市井笑话都往晏什祁案头送。

他正看着,忽然留意到有一封奏折,却是递给晏什祁看的,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异国觐见,要送舞女给晏什祁。

乌珩池忽然大怒,将这封奏折丢到最远处,想了想又觉得不妥,捡回来塞进了晏什祁已经看过的那一摞里面。

看晏什祁睡得好,大家干脆就没再叫他,直接睡到了晚饭时间,晏什祁吃了点猫食的量,倒头就又睡,廖永跟尚柏疏确认这样睡没关系之后,感动得流泪,大人终于学会偷懒了。

晏什祁睡到半夜,汤婆子不热乎了,手脚立刻冰凉下来,身上也总觉得沉重,他支起身一看,胸前竟然已经横上了一条胳膊。

晏什祁将这条胳膊推开,他睡下时不习惯点灯,昏暗的屋子里,并不能看清那是谁,但他却笃定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。

“乌珩池。”

被叫了名字,乌珩池将手往回一勾,把半坐起来的晏什祁又勾回到了床上躺下。

晏什祁猝不及防被勾回去,脑袋砸在枕头上,疼得他呜咽一声。

乌珩池立刻惊醒,翻身坐起来,顺便把晏什祁也揽进自己怀里,紧张地到处寻找伤口,“哪里又疼?”

晚上的乌珩池简直和白天那个乌珩池是两个人一样,揉着晏什祁的后脑,还非要哄,“大人,我不是故意的,睡迷糊了,还疼不疼?”

晏什祁气急,抬手要打乌珩池,却被对方配合地凑过去,顺着晏什祁微弱的力气偏过脑袋,“大人打了我,就消消气,别又气坏了身子。”

晏什祁狐疑地盯着他,“你是乌珩池?”

乌珩池咧嘴一笑,洁白的牙在黑夜中发光,傻得晏什祁不忍直视,偏过头不去看他。

乌珩池神秘兮兮地凑到晏什祁身边,“大人,其实我有两个我。”

还不等晏什祁琢磨明白这句话,他跪坐在床上,讨好地跟晏什祁道:“我这不是怕你冷么,才半夜过来给你捂着。”

说着,他伸出手把晏什祁的双手握住,“瞧,都这样冰了。”

晏什祁垂眼看了他一会,待手上暖和些,就把手抽出来,也说出了自己第一次看到乌珩池时就早想说的话,“你不好好在自个家待着,非要跑到京城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