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而, 他拍着双手, “福海, 你去跟父皇说, 就说我病得要起不来了, 浑身高热,满口都喊着要卫世遥来。”

福海露出难色, “殿下,这可算是欺君啊,奴才实在不敢。”

晏什祁:“哎呀,你只管去说就是了,我马上就会发热起来了!”

晏什祁敢这样笃定,自然是因为有系统这个依仗,但福海却不知道,在他看来,晏什祁分明就是为了把卫世遥要回来,无所不用其极了。

福海提心吊胆地去往御书房的路上,都忍不住在想,一直宠溺着晏什祁的帝王,听到了这样荒谬的理由,还会无底线地放纵太子殿下吗。

福海在御书房外徘徊着,迟疑地看向紧紧关着的房门。

里面没有透出一点点的声音,福海更加难以判断和兴帝的心情。

他环顾四周,左右寻找师父丁禄海也不见,福海感觉自己自从拜了丁禄海为师,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人发愁的问题了。

屋内一直看到窗外有个身影晃来晃去的和兴帝终于忍不住扶额,他垂下手,对丁禄海道:“外面那个是十七身边的福海吧,朕记着他是你徒弟,你去问吧,十七又琢磨出了什么借口。”

丁禄海陪着笑,连忙快步退出,捉住福海的后衣领,低声训斥,“你在御书房外面晃悠什么,陛下在屋里把你倒映在窗上的影子瞧得一清二楚。”

丁禄海怒其不争,“早就告诉过你在主子看不到的地方也要谨慎是太子殿下有话要说吗?”

福海皱着脸点头,“殿下说,说他马上就要高热,只有卫公子陪在身边才能好。”

饶是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,见多识广的丁禄海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质疑,“啊?”

他“啊”完,又叹气,“你跟在太子殿下身边,也是辛苦了。”

丁禄海斟酌美化着词句,进屋去跟和兴帝汇报了,但即便是他已经讲得十分委婉,还是被和兴帝直接抓住了重点。

和兴帝怒极反笑,“既然他都跟朕预告了他会发热,那我们就去瞧瞧。”

和兴帝站起身,垂眸看了一眼垂首站立在一旁的卫世遥,语气淡淡,“你也一起跟着来。”

原以为这只是一句晏什祁耍赖讲出的话,但谁料他们一起回到上书房的时候,还真见晏什祁小脸蔫蔫地趴在桌上,嘴唇微张,脸蛋红扑扑的。

到场几人均是愣住,卫世遥连忙上前半步,又生生止下脚步,去看和兴帝的反应。

和兴帝上前将晏什祁抱起来,触手果然滚烫一片。

福海反应迅速,观察到和兴帝脸色骤变,立马明白了晏什祁是真的病起来,转身便朝着太医院方向跑去。

丁禄海也上前,“陛下,奴才来抱着太子殿下吧,别让殿下过了病气给您啊。”

和兴帝没说话,但他怀中的晏什祁却睁开了眼睛,晏什祁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高烧状态,找了半天,眼睛盯住了卫世遥,但脑子却反应不过来,只能口中喃喃地念。

“卫世遥。”

和兴帝动作一僵,随后咬紧牙关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卫世遥,低头跟晏什祁承诺,“他在呢,朕把他送回你身边,不过要等你病好了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