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柏疏看过去,想想晏什祁说得也对,于是不再多劝,由着他去,最终晏什祁这个冬天唯一的运动便是乌珩宣、乌珩池来的时候了。

他这段日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很少来晏府了,但每次来,都会给晏什祁一个“惊喜”。

这两个人不管外面有多冷,都热衷于把晏什祁带出去,有次晏什祁一觉醒来,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小花园的亭子,而乌珩宣就坐在一旁看雪。

晏什祁动了动,身上被厚厚地裹着两层棉被,完全没有了行动空间,怪不得没有被冻醒。

乌珩宣看到他醒来盯着身上的棉被看,还颇为自得地一笑,“我聪明吧。”

晏什祁满头黑线地看了他一会,实在想不出乌珩宣是用怎样的脑子想出这样的办法,遂放弃思考,只是觉得,乌珩宣和乌珩池现在是越来越像了,偶尔晏什祁都会分不清这两人。

而这次醒来的时候,眼前虽然有乌珩池在,但他难得没有把自己带出屋,廖永则是站在一旁,神情惶惶。

晏什祁一愣,脑子瞬间嗡鸣一声,追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廖永抬起眼,眼眶已然充血泛红,“大人,是我对不住您。”

晏什祁连忙抬手,“阿叔!”

廖永脸上衰败,“要是早听大人的话,也不至于今日被太后捉到这样大的把柄,是老奴对不住大人,现下也等到了大人睡醒,告别后便主动去认罪了。”

晏什祁的视线缓慢移到了屋中翻滚燃烧着的炭盆,他最近睡得又沉又多,竟是没有发现,自己屋里的炭,不知从何时起,已经变成了前些年烧惯了的好炭。

晏什祁叹口气,“阿叔,我又何尝不知你是为了我。”

他顿了顿,问道:“太后拿捏住我们的,只有这个吧?”

廖永连连点头,晏什祁便浅浅笑起来,“那便没什么事了,阿叔你不要慌。”

他说完,又略一沉思,“想必是葛成满告的了?”

廖永又点头。

晏什祁便是连心中最后一点的犹豫都没有了,他的视线掠过乌珩池,看向尚柏疏,尚柏疏原本远离事端,但接收到晏什祁的眼神,还是叹口气,认命地帮他办事去。

尚柏疏一走,乌珩池便原形毕露,大大咧咧地坐到晏什祁床边,摸了一把晏什祁的脸,“唔,没烧。”

廖永看得眼里冒火,但毕竟这件事也是乌珩池赶着过来报信的,他忍气吞声,“乌大人,您外衣脏,别污了大人的床褥。”

乌珩池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崭新的外袍,手背一挥,“干净了。”

晏什祁:“……”

他方才看到乌珩池冷着脸站在一边,还以为是乌珩宣,那副架势实在是分不出你我了。

乌珩池敏锐地分辨出晏什祁眼里的情绪,“好啊,你竟然还嫌弃我,要不是我这次紧急来报,你肯定要被太后打个措手不及。”

晏什祁冲着他敷衍一笑。

乌珩池又酸又没办法,抬头看了一眼时间,“我得回去当差了,你接着睡吧。”

晏什祁叫住他,“好久没问过了,你现在是个什么差事,似乎忙起来了?”

乌珩池咧嘴一笑,阴恻恻的,“说起这事,还得多谢晏大人您呐,多谢您举荐我去当陛下的武师,如今是御前侍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