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公子的病情就像这游戏,他眼睛看到的和身体感知到的信息,通过身体传递到大脑的途中,遇到了太多的痰邪障碍,导致大脑最终得到的结论发生了不可预测的改变,严重偏离了事实。
其实这病在现代有个很学术的名字:精神分裂症。
孙夫人见萧清摸了好半晌的脉,只皱着眉头不说话,还以为萧清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。她心凉了半截,自已的孩子是没法子了吗?他还那么年轻,生命才刚刚开始。х?
“母亲,我将来要去考功名”少年发下宏愿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。孙夫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,手帕怎么擦也擦不完。
“孙夫人,别担心,小公子这病是痰迷心窍,导致他神志不清,产生了幻觉。”
萧清睁开眼,第一句就是宽慰家属,这是基操了,其实她现在心里也没底,还没想好治疗方案呢。不过大夫的又一素养,就是遇事不慌,大夫都慌了,那病患和家属不就只能哭了么。
眼瞧着孙夫人哭得肝肠寸断的,萧清不禁反思,难道自已的表情管理做得不到位。让对方看出我心里没底啦?
萧清正了正自已的表情,甚至还带出了一点微笑:“孙夫人,别着急啊,小公子这病可治!”
孙夫人以为自已听错了,还是萧清再次给予肯定的答复,她才止住了哭泣,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,如同沙漠中旅途的人发现了绿洲。
“萧大夫,你说的是真的?菩萨保佑,菩萨保佑,我儿定当没事。”
萧清:这事或许在我的、而不是菩萨的业务范围内,算了,能有个心灵寄托也行。
“小公子痰邪埋得深,所以这治疗得慢慢来,我先给他开一个方子,要一点点的将痰邪化去。”萧清先给小公子开了一个保守的化痰邪的方子,让他先吃吃看效果如何。
这期间,她再仔细琢磨琢磨,制定一个更适合的化痰开窍的方案。是的,萧清没有明说的还有一点是要开窍,而这也正是她还没底却又是关键的一部分。
“这药见效没有那么快,所以你们不必着急。期间若是小公子发病,你们也无需太过忧心,尤其不要再给他心理压力。将他当作常人对待即可,适当增加一些睡眠时间有助于缓解他的焦虑和紧张。”
“好好,都听萧大夫的。”孙夫人连同那个婆子都听得一脸认真,深怕错漏信息。
送走孙夫人一行人后,萧清就埋头苦思起来。这窍该怎么来开呢?按道理讲,痰邪清除之后,障碍没了,道路理当顺畅,这窍自然就开。
但是,小公子被痰邪阻滞这么久,久不通则病,那其中的某些路段可能就病变甚至改道了。萧清并不清楚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,以及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该怎么让它回到正轨。这正是她没有头绪的地方。
原则上说,其实只要有一个健康的范本,自已照着这个范本一对比,就知道哪些路段有问题。但范本自已怎么获得呢?
用神识查探一个正常人的脑部结构?不妥,每个人的大脑活跃不同,所以结构也会有轻微的差异,但这轻微的差异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,不可取。
想了一整天,萧清还是觉得方案不够完善。第二天,她就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去许府向师父求助。许太医却是提出了另一种观点。
“《黄帝内经》中说:心者,君主之官也,神明出焉。我认为心者,心神也。通两肾的是髓,髓之精华通于脑。所以,脑为髓之海,肾为髓之根,养脑必先补肾,肾气充盈,脑才清明。”许太医坚持一贯的主张,认为肾是一身之根抵,补脑子要从补肾开始。
萧清听完颇受启发,她想,或许师父讲的和自已的想法并不冲突。师父提供了一种脑髓运行的路径,那自已就从肾作为起点,沿途检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