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叫骂声,萧清等他们发泄了一通之后,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。
帐子里是一排排挤挤挨挨的床铺,十分简陋。土兵们或躺或坐,他们的身躯满是伤痕。
每一处伤口都是战场上惨烈厮杀的印记,有的伤口深可见骨,鲜血渗透了包扎的纱布,将纱布染成了暗红色。这个营帐的是一些伤势没有那么严重的伤患,所以大家还有精神闲聊解闷。
“萧大夫回来啦?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。”
“去采了些药材,我来看看你们的伤怎么样了。”萧清挨个询问,还一一做笔记。这是她在现代实习时养成的习惯,也沿用至今。检查完轻伤营帐的,紧挨的就是重伤营帐。
重伤营帐里的气氛要凝重许多,基本没有人交谈,土兵们也几乎都躺在自已的床上。有的低声呻吟,也有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土兵在低声哭泣。
萧清挨个检查过去,此时的医疗,对于治疗外伤来说,还是有点落后。很多截肢的病人真的是要靠熬。
萧清想着自已采回来的洋金花,该怎么使用,才能减轻一些他们的痛苦,还有针灸也可以麻醉,也可以退烧,这一块自已不是很熟悉,一会去找师父讨论一下。要是有三七就好了,对,三七也该提上日程。(网络:三七能查证的最早使用记载是明代1378年《仙传外科秘方》)
在萧清查房的时间内,就有两个土兵没有熬过去,没了呼吸,被抬了出去。其他人也是一脸麻木的看着,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明天。
萧清看着这些伤员,又想起被卷入长江里的那些无辜百姓,她有些伤感,心里憋着一股气,怎么也找不到发泄口。
萧清走出营帐,在外长舒了一口气,现实可不允许她伤春悲秋。她整理了一番思路,来到许太医的营帐。
“师父,我采回来一些洋金花,据医书上说可以有效缓解外伤疼痛,但是它的毒性该怎么去除比较好?”
“哦,量多吗?现在正缺少治疗外伤的药呢。可以将它与烈酒浸泡,然后涂抹在伤患处,但是需要注意,不要抹在伤口上。洋金花的毒性不好去除,但我们可以控制用量……”许太医和萧清详细讲了他对洋金花的使用心得,萧清一一记下,打算一会就去处理。
“师父,除了用药物,我看到书籍上记载,可以用针灸麻醉,也可以用针灸退烧,我们是否可以尝试一下?”
“的确如此,针灸一术,也是博大精深,里面有很多经验和技巧,为师对此道并不精通,但太医局里的王太医十分擅长针灸之术,回去之后我将带你上他家请教去。王太医祖上是有名的针学大家。”
萧清听得眼神发亮,师徒俩又讨论了一通,萧清就按照讨论的方案去忙活去了。她带回来的这批药材,的确有效地帮助部分伤患减轻了痛苦。
好多土兵都对她心生感激,有的汉子还和她开玩笑,问她娶妻了没,没有的话他家有个漂亮贤惠的妹子,回头介绍给她。吓得萧清连忙逃出营帐,背后传来土兵们哈哈的大笑声。萧清站在帐外,听着里面难得得笑声,她也摇头失笑。
萧清回来好几天了,前线也没有起新的战事,她听到大伙的议论声,说是上次一战,宋军惨胜,以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的代价,逼退了金兵。
金兵没讨到好,久攻不下,加之双方又议和商谈,这场战事估计将告一段落。底下的土兵都挺高兴,虽说为了保护家园不得已上战场,但却没有人喜欢战争,至少底层百姓是如此。
果然,又过了几天,上面就通知,说又和金朝签订了停战协定,除了必要的守城官兵,其他的可以陆续撤离了。萧清也随着大部队启程回临安。
来的时候要急行军,回去的时候就不必如此急,所以当她再次看到临安城城门的时候,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