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银梳背,不施粉黛,笑意盈盈,那心里就如同春风拂过,说不出的熨帖,恨不得一把抓住那素手不放,但却是知道这妇人此时半点冒犯不得,所以在那妇人察觉要避开之前,自己收回了手。

“哦,还有一事,十方村你的地以及那宅院,我来这里时顺便给了你的爹娘,我离开成安时,他们已经搬进去了,还有,你娘托我告诉你,家里一切都好,不用挂念。”为了弥补心里淡淡的空虚,李蓉打开折扇,随风轻摇一面说道。

这可又出乎林赛玉所料,迟疑半晌问道:“可是,托大人的福?”

李蓉却只是一笑,说着顺手而已,大娘子无须客气,所以林赛玉问完了也不太清楚,到底是不是李蓉帮她要回的产业,但心里终究是放下一块心病,单着两项就省出一大笔开销,能够多买半座山了,林赛玉喜滋滋的想道。

李蓉走的不紧不慢,不时还要照顾贪恋路旁鲜草的驴而停下脚步,为了顺应他这城市人到了乡间而滋生的小资情调,林赛玉也只得慢下来,幸好李蓉说话风趣有礼,不似当初那没型没样,林赛玉绷紧的心松了下来,甚至当李蓉对她拿在手里的草环表达好奇是,还亲自扯了一把草为他编了一个。

“好过那白玉做的冠,李蓉谢过大娘子了。”李蓉戴在头上,笑着冲林赛玉拜谢,看着他这个雍容华贵的公子,戴上这个青草圈子格外的滑稽,林赛玉忍不住笑了。

“可惜过了云苔花开的时候,要不然插了一头,保准大人惊艳全城。”林赛玉笑道,话一出口察觉失礼,忙掩口低头,却听李蓉哎了一声,带着几分扭捏说道:“大娘子莫要取笑小子。”实在觉得跟自己印象中的李蓉差之千里,再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。

“大娘子,咱们说起来也是旧相识,如今大娘子也是皇封在身,李蓉我可担不起你一句一个大人,不如就称呼一声二爷吧。”李蓉待林赛玉笑过,微微正了正神色,慢慢说道,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妇人,嘴角带笑,满眼柔和,听了这话害羞一般半低了头下去,恰能看见那光洁细腻的脖颈,背负在身后的手将扇子又握紧了几分,听那妇人含笑道:“那怎么可以?大人就是大人,小妇人怎敢?”话虽如此但语气明显比初见时缓了许多,于是打心底浮上一丝笑意到了嘴边,不急不急,静待日后便可。

“诺,大人,那边就是云苔田。”又走了一刻,看到面上出现零散的已经几成熟的麦田,林赛玉般抬脚指着一处说道。

走的怎么这么快?李蓉心里叹了口气,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,见那里站了四五个村人正在一块田里采割,齐腰高的仓黄的秸秆扎成一束一束摆在地里有六七个了。

“原来云苔长的跟麦子一般高啊?”李蓉惊讶道,再看林赛玉却一跺脚,说声哎呀,这样可就收瞎了!忙忙的跑过去,拉着田里一个戴斗笠的老汉指点着说话,那老汉便立刻招呼人停下手里的活,围过去听林赛玉说话。

此时日头已经到很高,这一片地里没有树荫的庇护,已经开始腾腾蒸发这热气,李蓉站在路边,出神而贪恋的看着那妇人在日光中,泛着夺目神采的面容,离得近了,耳中回荡着妇人那柔和但清脆的声音,“……云苔角果很容易裂角落粒,大家一定要像我这样,来,看着这样,轻割、轻放、轻捆……”

看着那妇人拿过刀具,在田间慢慢动作,落在李蓉眼里,胜过宫廷乐舞,正赏心悦目间,见一老汉忽地站直身子,挡住了自己的视线,不由有些不悦,忙走近几步,听那老汉扶着斗笠,朗声说道:“我还道收了之后再请大娘子,却原来收割云苔也有这么多道理!”

林赛玉听了只是嘿嘿一笑,转身忙着去看那农夫困扎云苔,这话传进李蓉耳内,却是一惊,忙又走近几步,看清那老汉方正面容,和蔼中不失肃穆,暗道原来这竟是他的地?不由忙撩衣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