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柯玉扫了眼她身后,说:“方才?见长姐去找迟师兄,是有何要紧事?”
“没有就不能说两句话?师兄又不是像你这样的木头。”楚念声挤开她,在她面前坐下,懒洋洋往桌上?一趴,“别?剪了,你先给我捏捏肩。走这一天,要累掉我大半条命。”
连柯玉抬手搭上?她的肩,道:“先前不见长姐与迟师兄交好。”
楚念声心道她又不是时时盯着?她,哪知道她和谁交好,况且她与迟珣也不算好,纯粹想?把他?发展成她的跟班。
但这些自不能与她说,她敷衍道:“这人?还不错,能聊上两句话你也少管我的事,别?仗着?分家的身份,就以为能为所欲为,竟还管到我的头上嘶!你干什么,要捏碎我的骨头啊?”
肩上的力度陡然重了些,楚念声一下坐直身,打开她的手。
这算什么,随时随地找着?机会报复她?
连柯玉垂下被拍红的手,凌乱的额发散下,将她的眼眸覆上?层浅浅的阴影。
“不错?”她咀嚼着?这一词,“可我看不出,他?有何处好。”
楚念声满门心思都?在被她捏疼的肩上?,哪听得进?去她在说什么。
她愤愤抬头,正要诘问,却被连柯玉的眼神吓了一吓。
那?双眼恰若暮冬时节的河上?薄冰,冷冰冰的,却又隐隐见着?裂痕,从中淌出隐晦的酸意。
楚念声倏地站起:“你这么看我做什么?”
“长姐觉得他?好,却不见他?来房中给长姐捏肩捶背。”
楚念声:?
这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“浑说些什么?莫名其妙。”她懒得搭理她,去打水洗漱。
而连柯玉又坐回桌边,一把清瘦的骨,动也不动地半掩在影绰烛火间?。
楚念声洗漱完,刚掀开被子,便嗅见一阵清香。
随即,一束茉莉忽从斜里探来,直直递在她眼前。
她顿住,抬眸看向连柯玉。
“回来路上?恰巧碰见有人?卖花,心想?长姐或许喜欢,便挑了枝。”连柯玉略微别?开眼,语气也不自在,“已?经用净尘诀打理过,不脏。”
楚念声又瞥了眼那?枝茉莉。
冰姿素淡,香风清幽。
她的确喜欢茉莉,几乎每年生辰,她娘都?会用术法幻化出满府茉莉的景象。
但眼下这花可是连柯玉递来的。
虽说花枝新鲜,模样也漂亮,可万一有毒呢?
她警惕盯着?那?花,登时屏死呼吸,以免闻着?一丝一毫的气味。
“哦,你随便拿个瓶子插着?吧。”她忍着?不多看,飞速移开视线,“这会儿也没心思赏什么花,我要睡了。”
连柯玉微愣:“长姐不看一眼吗?”
“有什么好看的,拿远些,别?把水溅床上?了。”
连柯玉捻着?花枝的手指攥紧了些,许久才?挤出声沉闷应答:“嗯。”
她悄无声息地离远,而楚念声忍了又忍,直憋得脸都?涨红,才?喘出一口气。
好险,差点儿憋死她了。
她白?天在外面奔波一趟,现下往被子里一滚,很快就阖眼,沉沉睡去。
半晌,一道身影游云般静悄悄靠近床榻。
连柯玉拈着?那?花枝,倾下身去,另一手则搭在楚念声右手虎口处。
“长姐,”她面无表情地盯着?那?模糊的侧脸,喃喃,“为何总要说些难听话。”
她移动着?手指,指腹碾过虎口,又顺着?掌缝朝里压去,再微微一按,缓慢撑开了她的手。
“明明喜欢这花,却要嫌弃我的东西……若叫那?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