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鹤两指一捻，从?左唇角划至右唇角，宽慰人?心般的点点头。

但在她移开视线的刹那，他又从?右往左一划，开口：“实在难以闭上，好歹也算你半个同谋，此时竟连句话都不让我说？”

楚念声闭眼，恨不得将他直接踹下断崖。

她又搂住连柯玉的胳膊，使劲儿将他往上拔：“你先起来，让我看看你怎么了，应该是?你吃不得那避水的药物?，这?才觉得不舒服。没事，把方才吃的药逼出来就行。”

连柯玉疼得根本直不起身，心口灼痛到浑身的经脉都在抽搐，痛喘也变成断断续续的轻哽。

眼见?她用手贴住他的腹部，乌鹤眉心一跳。

下毒便?算了，竟还想打他？

“看来你俩真是?有深仇大恨，杀他不说，还要千方百计折磨他。”他用左手掌住右臂手肘，缓慢抡了一下，“不若让我来打这?一拳，总归他快死了，也看不见?我。”

楚念声被他吵得心烦，实在忍无可忍，松开连柯玉的胳膊，任其?摔倒在地?。

她三两步上前，面对着乌鹤道：“乌、鹤！”

乌鹤忽觉不妙，嘴角轻轻扯动了下：“……不是?吧，你又”

“喜欢抡胳膊是?吧，那便?抡个够！”她道，“就抡右胳膊，转得越快越好！”

“等?会儿，你，欸！你”乌鹤一句话都还没说完，右臂就开始不受控制地?转动。

他移过视线，看向不断转动的胳膊，神情间渐有惊愕。

转动间，他的手臂在水中搅起圈圈漩涡。随着速度越来越快，整副身躯也逐渐失去平衡，开始朝左歪去。

眼见?他搅出的漩涡越来越大，转速愈来愈快，楚念声这?才道：“乌鹤，停下。”

他本就身形不稳，又倏然停下，瞬间失去平衡，朝旁栽去。

他俩离得近，她还没来得及躲，便?被他撞倒，跌坐在了柔软的地面。

“嘶你撞我干什么！”她反掌撑着地?面，勉强保持住平稳。

乌鹤跪伏在她身前，若不是?也及时撑了一把，只?怕整个人?都要压在她身上。

他头还有些发晕，胳膊也疼，不过没急着起身，反倒就着这?姿势怒视向她。

“若不是?你突然叫停，我会撞上来？”他反问。

“哦，”楚念声扬眉笑?了笑?，声音拖得长，“看来你还没转够啊。”

“你”乌鹤刚要回呛，却猝不及防地看见她那副神气样，想好的话又这?么咽了回去。

他没来由地?陷入沉默，单是?直勾勾盯着她。

盯的时间久了，楚念声渐渐觉察到不对劲。

她收住笑?，心生警惕：“你看我干嘛，又在做什么打算。”

乌鹤没应她，只?是?眼神忽然别开了些。

气氛登时变得有些诡异。

楚念声恼了：“你说话啊！”

乌鹤反倒将视线别得更开，压在地?面的手也拢紧些许。

但忽地?，他倏然看向她，眉头微蹙。

他怎么又闻着了鲛人?的气味。

先前他去过云鲛海，除了与她相熟的那条鲛人?，还另外遇见?过几条鲛人?。

鲛人?气息，并非海潮，或是?鱼的味道。

而是?一股淡淡的煞戾气息。

分明无形，却又如刀剑般萦绕在她的周身，抵抗着一切外物?的靠近。

但这?眠水泉底怎可能出现鲛人?。

乌鹤思忖着，忽低伏下了身，似作嗅闻。

光线暗，他一时没把握准距离，鼻尖轻轻蹭过了她的侧颈。

楚念声没作设防，只?觉有何?物?擦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