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眠兽能用避水丹欺瞒人,想来心思狡诈。念声一人应付眠兽,始终放心不下,劳你跑一趟,照看?左右,以免多生事端。”
乌鹤眉间?微拧。
这狐妖这是?要他去跟着?楚念声?
可他不久前不还心有怀疑么?
再者说了,她那堂妹不也随在身边,怎么就只有她一个人了。
他也的确想去,可又不想被看?出什么,便有意道:“我?是?与你结契,而非其他人,缘何要去那儿?”
裴褚崖却道:“念声与我?定有婚事,我?与她之间?,以她为先?。”
他的语气再轻柔不过,但叫乌鹤听来,倒像是?听着?了什么荒唐烂话。
他竭力忍着?皱眉的冲动,说:“我?道你怎的整天?念她,原来是?有这桩缘故,往日没见你提起。”
末了,又忍不住补上一句:“我?看?她待你,也不像是?有什么婚事在,莫不是?在胡诌乱编。”
裴褚崖不欲与他多言,不急不缓道:“这些无需过问,你只管去便是?了。”
乌鹤“切”了声,踌躇再三,终是?没忍住偏过身,余光一直瞥着?远处快看?不见的几点?人影。
“以后少给我?找这些麻烦事,可不是?回回都这样?好说话。”他语气不快。
但他还没走出几步,裴褚崖忽叫住他:“等等。”
乌鹤顿住:“怎的。”
“还是?算了吧。”裴褚崖神色不变,一副关切模样?,“看?你实在有些为难。”
“你!”乌鹤险些没压住骂他的冲动,叱骂的话都到嘴边了,还是?被他生生忍回。他冷笑,“你别不是?把我?当成了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,以为说什么我?都得照做。”
裴褚崖:“是?我?的过错,那便依你的打算吧,你是?想留下,还是?要跟上去?”
他语气平静地将问题抛给他,仿佛真?在为他考虑一般。
两人视线相对?,乌鹤神色微凝。
按说他不该多加顾忌,但不知为何,眼下他竟把握不准该如?何答复。
斟酌片刻后,他才道:“此?事应由你来决定,你别忘了,不论我?就在这儿,还是?跟过去,都不过是?在给你帮忙,而非为我?。”
话落,周身陷入死寂,无人出声。
好一会儿,裴褚崖轻一颔首:“念声那处,便有劳你了。”
乌鹤眉头不展:“最?好别再说些不作?数的话。”
“自然。”
乌鹤看?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,稍作?思忖,终是?转过身,提步离开。
裴褚崖目送他走远,直到那身影逐渐消失在暗色中,才渐敛去笑。
他转而看?向昏死在地的柏师兄,并无出手扶他的打算,只送出一缕妖气,粗略拴缚住他的身躯,便朝水面浮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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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厢,楚念声死死拽着?连柯玉的胳膊,生怕他跑了。
“你跟紧点?儿。”她威胁道,“要是?走丢了,可没人管你。”
她身上的热意透过衣衫,源源不断地落在他的胳膊外侧。
连柯玉面部的肌肉略微绷紧,不大自然地别开眼神。
“嗯。”他语气淡淡。
楚念声又踹一脚走在前面的眠兽,毫不客气地质问:“欸,还有多远?你可别故意绕远路,小心我?教训你!”
“快了快了!”眠兽微躬着?身,根本不敢多言,“就在前面。”
他抬手一指。
楚念声顺着?他指的方向望去。
隔着?幽绿色的水草和大大小小的洞窟,她看?见远处出现一片断崖。
水底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