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褚崖不疾不徐道:“前些天?练习体术时,看你姿态僵硬,也没用常用手?。”
“竟被你发现了?”男修不好意思地抓了下?后脑勺,“之前削青竹的时候,不小心伤着手?了,已经好多了。”
“若有需要,我这里还有一些疗伤的膏药。之前便想给你,只是一直没寻着时候。”
“不用不用!已经快好了。”男修长叹一气,难言感动?,“裴道友,说实话,来前我还觉得忐忑,生怕进?这御灵宗的人都不好相处。没想到,竟能遇上?你这样的好人。”
“同门间,顺手?相助罢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算了,有些话不说也罢。总之,以后要有什么能帮得上?忙的地方,尽管开口!”
裴褚崖道好。
待那修士走后,他微敛去笑,偏回头说:“不曾,有些地方难以参透。”
乌鹤听他俩聊天?,本来听得都打瞌睡了,闻言猛地一回神。
“那你自个儿琢磨。”他双臂枕在脑后,浑不在意地说,“我也只有功法?而已,知之甚少?喂,你真有膏药?给我也弄点儿,前些天?不小心被剑气割伤了。”
或因楚念声为剑灵剑主,她咬下?的伤竟没法?轻易治好,就这么耽搁了好几天?。
不想裴褚崖却道:“没有。”
乌鹤一愣:“可?你方才?”
“应是听错了,我未曾受伤,宗内也无危险,怎会无缘无故带些膏药在身上?。”裴褚崖稍顿,话锋忽转,“前些天?夜里,我在医谷看见了你。”
乌鹤心一紧。
看见了?
忽在这时,那纱帘里传出模糊不清的尖叫能穿透施在纱帘上?的禁制,足见声响之大。
房里瞬间安静下?来,所有人都齐齐望向?那处。
柏师兄急匆匆上?前,正要掀开帘子,小童子却急忙跑出。
“仙师!仙师!”他焦灼道,“有没有仙师能搭把手??我家公子实在受不住鲛毒,疼得厉害。”
话音落下?,即刻有几个医修随他进?了纱帘。
房中登时议论纷纷
“那鲛毒发作竟这般凶猛?我听他的声音,倒像是断手?断脚了一样。”
“呸!别说这些晦气话。但也奇怪,刚才?不还好好儿的吗?楚道友还进?去和他说话了,怎么突然就忍不了了柏师兄,这鲛毒发作难道也是一阵一阵的?”
好几人都看向?柏师兄。
他也还有些发懵,茫然不解地望着紧闭的纱帘。
里面的剑修还在痛苦嘶叫,且声响越来越大,中间停了两阵,似是受不住疼,昏过?去了。
半晌他才道:“这……按理说,不应该啊。对鲛毒的记载虽少?,可?几乎所有书都提过?,说是这类毒毒性强得很,毒发时疼痛难忍。不然不然他说可?以让我们观察中毒的症状,我也不会那样吃惊。”
他起先以为这人是忍得了痛,可?怎么方才?忍得了,这下?却受不住了。
但他很快回过?神,对其?他弟子道:“快,都回去罢,今日暂且不看了,别留在这儿影响他们疗伤。”
众弟子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。
裴褚崖也在其?中。
快走出房门时,他忽停下?,却没看那纱帘,而是扫了眼桌上?器皿里的鲛鳞。
颜色近乎银白。
瞧着倒有些眼熟。
*
楚念声揣着条鱼,径直赶回寝舍。
路上?她担心这鱼会憋死,片刻没停。
回去后,她找了个闲置的瓷盆,接满水,把鱼丢了进?去。
鲛人说的话不假,他的确受了重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