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他竟犹豫片刻,才接过那碗药。
乌鹤将碗沿抵上唇边,还没喝,就已经闻到一股令人?作呕的酸苦气息。
他忽觉荒谬,实在?想?不通为何?要喝一碗苦到投胎八世再想?起来都?会干呕的药,更别说这药里还掺了毒。
但这疑虑从心间一掠而过,他仰起颈,又一饮而尽。
“你怎么!”楚念声惊得瞳孔都?在?颤,“你怎么又喝光了,这是水吗?”
已经咽下药的乌鹤已被苦得心都?揪在?一块儿,闻言倏然僵怔。
……忘了。
但他自不可能这么说,只佯作镇定,强行张开已经苦到没了知觉的嘴,不以为意道:“都?说了味如白水,你别不是以为我在?唬人??”
“你算了算了,都?喝光了也不可能再让你吐出来这回?怎么样?,有没有哪里特别疼?”她问,同时?挠了下手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灶火烧得太旺,她总觉得被蛇牙刮破的伤口有点痒,还怪热。
但伤没好全,她不能直接抓,只能挠一挠伤口附近。
乌鹤屏息凝神。
熟悉的晕眩感扑涌而来,随之而至的是股燥热,不过都?没上次那样?强烈,尚在?可承受的范围内。
至于其?他地方……
他仔细琢磨起来。
半天没得到回?应,楚念声急不可耐地抓着又热又痒的手,追问:“你怎么不说话,是药还没起效吗?”
烦死了!
这手怎么这么痒?!
她实在?忍受不了,低头望去。
仅瞧一眼,她抓挠的速度就慢了下来。
越来越慢、越来越慢,直至停下。
那道伤痕附近的经脉,竟隐隐透出淡淡的红色。
就像是
她抬头,看?向眼前?的乌鹤。
就像是他刚才那样?。
倏然间,她想?起了适才沾在?伤痕附近的赤色剑息。
她的嘴角小幅度扯动了下。
不会吧……
她当即捏住手背,使劲儿按压血管,又用灵气作引,想?把那淡红色逼出去。
忽在?这时?,乌鹤微躬下了背。
听见他的呼吸变重,楚念声停下,忙抬头看?他,问道:“药效发挥作用了?”
“不,我……”乌鹤咬牙压抑着呼吸,却压不住脊骨的颤栗,“我感觉……有些奇怪。”
“奇怪?”楚念声目露警惕,“别不是又觉得身上烫了。”
乌鹤调整着呼吸,手指不自觉拢紧:“不,不是。”
痒。
好痒……
脊骨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?爬,抓挠出刺烘烘的痒。
痒意蓄积着,成倍盘旋在?尾骨处。
尾椎尤为酸痒难耐,他几乎要忍不住去抓,去挠。
可这份痒意又不似羽毛刷动般浮于表面,而往肉里、骨头里钻,活像要长出什么东西似的。
乌鹤不由得将身子躬得更低,摆成了凶兽亟待进攻的姿势。
但楚念声并不觉得他这姿势有多奇怪,也顾不得已经烧上整条胳膊的热意,神情怔愕地盯着他身后。
“乌鹤,”她不可置信地看?着他,“你怎么怎么长了”
乌鹤忍着那深入骨髓的痒,勉强保持着冷静。
“什么?”他问。
“尾巴!”楚念声抬手指道,“你怎么长了条尾巴!”
乌鹤怔然。
他顺着她的视线往后望去,果真?看见自己身后多了条尾巴。
是条蝎尾。
蝎尾高抬,五个漆黑的环节紧密相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