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逢这时,她用傀儡符化出的小老头就会气得?在桌上乱跳,严厉呵斥他,还用戒尺打他手背,让他专心。
蛇妖只得?又偏回头,看着满纸的文字发晕。
楚念声收回目光,越发觉得?困倦。
不行,等有时间了还得?去弄些衣服。
她翻过身,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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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楚念声尚未睁眼,便感?觉被子格外重。
有如巨石压身,压得?她快要喘不上气。
她费劲掀起眼帘,只模糊瞥着一点黑糊糊的影子压在身上。
她曲起手肘,撑起上半身,往下一瞧
那条黑蛇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。
它压着昨晚她给它准备的薄被,盘曲着睡在她的腹部。两只眼睛仍旧睁着,只不过因为睡着了,瞳孔有些涣散。
!!!
“你睡这儿做什么!”她顿觉头发发麻,攥起薄被,便连蛇带被子一起丢远了。
黑蛇概是醒过来了,在半空舒展开?身形,又稳稳落地。
它爬到扔在地面的被子上,乖乖蜷了进去,又高昂起颈子看她,像是在让她看,它还好好儿地把?自?己?裹在被子里。
楚念声心有余悸,哪里敢多看它。
想起上午有灵药课,她掀开?被子下床,照常洗漱。
只是在梳头发时,她的动作慢上许多,时不时瞟一眼那支静躺在木盒中的簪子。
她拿起簪子,拈在手中转了转。
要戴吗?
但?万一戴了,被蒲令一看见了呢?
弄得?跟她有多喜欢这簪子似的。
她不动声色放下,手指刚挪开?,却又想到要是不戴,再撞着蒲令一,问起她怎么办?
估计说不到两句话,便会摆出副皱皱巴巴的神情,和谁欺负了她一样。
她又拿起,却犹豫着转动。
但?是她凭什么要戴,岂不显得?她很高兴很在乎。
不过是支能聚灵的簪子罢了,她想要多少就能买到多少,何须在意这支。
可是
但?
不过
“烦死?了!”她头疼地乱揉了两下头发,最终从抽屉里另翻出支簪子,同蒲令一送给她的那支,一起插在了头上。
这下总行了吧!
两支插在一块儿,不显眼,也不会显得?她有多在乎。
解决一大难题,她急匆匆收好东西?,赶往医谷。
刚到医庐,她便撞上裴褚崖。
他的视线扫过她,在发间停顿一瞬。
“何时去买了新簪子?”他望回她的眼睛,问道。
楚念声没想到他一眼就能发现,正要糊弄过去,却忽一顿。
见乌鹤不在,她道:“哪用得?着买,别人送的。”
“送?”裴褚崖眼神微凝,语气温柔地问,“不知是谁?这簪子做得精巧,模样也别致,想来是用了心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楚念声毫不遮掩神情间的自?得?,“但?精不精巧都和你没关系,进宗这么久了,有一两个?朋友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。”
“原来是朋友相赠,难怪这般用心。”
“送礼岂不得?用心?你别告诉我没人送你东西?。”她稍屏住呼吸,斜睨的视线佯作不在意地落在他脸上。
裴褚崖笑了笑:“我不曾有这等好运。”
楚念声没想到还能在这等事上压他一头,顿觉一派畅快。
她现下颇有种“小人得?志”的快活,再想起蒲令一,也不觉得?她有多内敛麻烦,反而?认定她是性情沉稳,稍一出手便帮她出了口气。
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