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?飞舟前,她在乌鹤身上留了张符,这样即便不用他动手,她的魂魄也能?去?往他那儿。
她默念着符咒,没一会?儿,便感?觉浑身都轻飘飘的,像有一阵狂风,吹得她在半空飞旋。
风力渐小,她缓缓睁开?眼,发现?自己已经身处行驶在云层间的飞舟上。
楚念声心有所感?,仰头望去?。
却见一道乌黑的身影高悬在桅杆上,活像站在树顶的乌鸦。
正是受她剑令束缚,被挂在桅杆顶上的乌鹤。
她更为高兴,险些要笑出声。
飘上去?后,她幸灾乐祸地说:“怎么样,有没有一种回到家的感?觉?”
怕他不懂,她又好心解释:“你在地底下,不就是打树里面钻出来的么?这桅杆恰巧也是木头做的,不用谢我,也是为了让你常回家看看。”
她走了两天一夜,乌鹤便在这杆子上挂了这么久,也吹了将近两整天的云风,更别提中间还经历过几场狂风暴雨。
云层中混着极为霸道蛮横的罡风,哪怕他修为再?高,也难以?承受这样的折腾。
若非他这些天为了骗裴褚崖承接假剑契,用了太多灵力,哪会?狼狈成这样?
思及此,他看她的眼神更为冷然,恨得连眼眶都在鼓跳。
“你最好别后悔,终有一日”
终有一日,他非杀了她不可?!
楚念声也不怕他,还扯开?更欠揍的笑,说:“我后不后悔与你何干,还有,我最讨厌别人这样看我,看来是这些天没给你长够教训。”
乌鹤也笑,一字一句地回讽:“你所谓的长教训,除了仗着剑契为所欲为,还有什?么?我明白了,是因为修为不够,所以?只能?依仗外物么?”
楚念声渐敛去?神情,头脑嗡鸣,心脏一下接一下地撞着胸腔。
他这话难听到她恨不得撕他的嘴。
可?她又偏偏没法?否认,他说的的确有理?。
哪怕她昨晚筑了基,也仍旧是个结局注定的炮灰角色。
她的坏是为了衬托主角的好。
她或有天赋,但也仅是为了在某一日,衬得主角更有天赋,更为出众。
某一瞬间,她好似又蜷缩进冷冰冰的被子里,透过缝隙,窥视着一些从开?始就不属于?她的东西。
楚念声攥紧手,渐觉一股郁愤从心底漫上。
她郁气沉沉地盯着他,道:“是又怎么样,就算手段卑劣,但能?用不就行了?我修为不高,可?你眼下不也被拴在这里,一动不能?动?”
乌鹤微怔。
令他讶异的是,他竟没有被她话中的挑衅激出一丝一毫的怒意,反倒心跳渐快,迸出唯有行凶杀人时才?会?出现?的兴奋。
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,但在快要抑制不住地扯开?笑的前一瞬,忽有一阵罡风迎面吹来。
风帆被吹得猎猎作响,下方的甲板上传来阵不小的动静。
罡风停止的刹那,他俩循声望去?,看见几根围栏被狂风吹断,恰好砸在一个跛脚修士身上。
他摔倒在地,哀哀痛嚎着,但因为那些木栏杆太重,他撑着地反复试了几次,也没能?爬起来。
两人对此都不怎么关心,偏在这时,有人出现?在甲板上,快步走到那跛脚修士的身旁。
天色暗,楚念声起先没看见那人的面容,不过下一秒就听出他的声音
“别动,先挪开?这些木头。”他不急不缓道,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温和?,“你是之前受伤的那位道友吧,先别急着站起来,以?免灵力逆流。”
楚念声瞬间放弃和?乌鹤互呛到底的打算,一手搭在眼睛上方,仔细盯着那人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