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秦无疾的伤病养得差不多,便被顶头上司吕迟以“不练军功,不给饭吃”为由胁迫着,拿长枪顶着腰眼儿进了校场。
这可当真是苦了前相国公子。
操练一次下来手脚磨破了层皮,第二次被汗水蛰出了满身的疹子,第三四次手脚止不住得发抖,如今这是第五次,他手脚中尽是血泡,看到尘土便开始眼前发黑,枪都握不稳当。
秦无疾抬眼看了看山间日头,汗水沾湿了额头上的黥印,从眉骨上淌下来,一路流进眼睑里。木台上的指令不停,便是蛰得生疼也不敢擦。
今日他们在校场已经练了足足两个时辰,看这天色,应当还要熬上一个时辰才算完。
他眼神顺着日光垂下来,落在队列前的木台上,却发现旗头的指令停了下来,人抬着下巴,正扭头朝东边张望。
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四起,队列渐渐松泛起来,卒子们操练的动作都停了,个个收了枪,渐渐朝东南聚拢过去。
小校场一分为二,东南辟为射场,是给人练弓的地方。
这时候只要不叫耍枪,叫秦无疾做什么都成。他拿袖子抹了满脸泥汗,长枪撑地当作拐杖,局促地快走几步,手脚发软地跟从人流汇聚上去。
同队的人早见识过这场面,个个压低了声音笑:“又有好瞧的了。”
秦无疾来了这些时日,早前一直在张医官的草药庐里养着,后来身体利索了,方才出门干干割草砍柴之类的杂活儿。
偶尔闲下来的时候,他要么继续在草药庐呆着,要么躲进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,同军中的汉子们不大交往,也只跟吕迟这个队正讲过几句话。
汉子们瞧他又白又瘦又蔫巴,脑袋上还顶着青字,怪不合群的,也不爱搭理他。
秦无疾没开口询问,只是静静站在人群里。
射场外头围了百十个人,就算秦无疾身量不算矮,也只能透过人群看个大概。
射场左右,跨马分立两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