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,空余出来的雪犁足够病员歇息。
病员每日有足够的干粮补充体力,身边也有同伴保护,远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,大多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和照顾。
听说吕迟身体不适,随军医官闻讯而来,把过腕脉道:“中郎将这几日顶风冒雪,引得旧伤复发,再加上风寒犯肺,方才发了热,需得静养,不能再吹风了。”
好在医官手中有对症的方剂,还临时搭了避风的帐子,解开衣裳给他施了针,勉强缓和了病症。
然而看着睡得迷迷瞪瞪的吕迟,秦无疾脸色还是不好。
……有些人,与数千车马同行尚且着了病,当年独自翻越天海山,身边连粮草、同伴和医官都没有,这一路上要吃多少苦头,秦无疾想都不敢想。
一个时辰过后,纪天星前来询问秦无疾的意思:“吕将军身子可好些?可要缓缓再走?”
“不必。”秦无疾答道,“按时出发。”
吕迟靠在秦无疾膝上,一直半睡半醒,听到他们说话便睁了眼,撑着身子站起身来:“大雪天,洼地不好扎营,寻个高处再说。”
后半程的路,秦无疾换了匹身强力壮的吐浑马,策马踱步到吕迟身边,弯腰向他伸出手。
吕迟并不跟他客气,翻身上了马,与他同乘一骑,整个人埋在他斗篷里头,手臂环抱腰带,理直气壮叫他在前头挡着风。
远远看去,秦中郎将背后鼓鼓囊囊,好似背了只大王八壳。
有人遮风挡雨就是不同,吕迟一路上睡得安稳,等到夜半三更,大军行至丘陵高处,准备安营扎寨,他仍旧没醒,还是秦中郎将亲自将他扛下了马。
月光底下不用点什么火把,雪原就亮得刺目,赵阜远远瞧见这场面,还跟朱宣感叹:“他们真是愈发亲近。”
朱宣和纪天星闻言并未答话,都是一脸欲言又止。
“将军那边不用咱们惦记。”还得是朱宣岔开了话,揽着脖子将人拖走了,“石光是不是也闹病呢?咱一道去看看。”
吕迟和石光症状相似,咳嗽发热都是受了旧伤影响,并非寻常风寒,于是病起来多日不见起色,然而行程耽误不得,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。
眼前的山高低起伏,放眼望去都长着一副模样,队伍在山中摸索,也走了不少回头路,吊着一口气兜兜转转数日,眼前终于横亘一条绵延南北的冻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