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头上。莫说流放刺配,远离故土……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保不住。

斥候们别无他法,只能俯首听命,在方贫的威逼利诱之下,传递消息,将忻州军兵的行程透露给匪寨知道。

而方贫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
倘若白天从高处俯瞰错肩谷,便可见匪寨四十步之内,所有草木皆被清除干净,只留满地沙石,乃是一道事前布置好的隔火带。

方贫早就算打定主意等这场风、烧这场大火。

待军兵无知无觉夤夜深入……错肩谷就是一座专为他们准备的刑场。

这火也确实烧得猛烈,借助风势,屠戮军兵五十有余,一举伤亡近六成。

若非江瓦称得上悍将,身边还带着吕迟这条疯狗,在事态紧急之时竭力要求残部冲锋,此时此刻,或许都没有幸存者能来到代州谢罪。

崔闲手中抱着白玉拂尘,借着堂下灯火,静静看着季正青的头顶,而后视线往下挪,一路看向木盒中的三颗人首。

“擒贼获首,余匪全歼,功可抵过。”崔闲语气淡淡的。

“扣忻州都尉季正青、剿匪主将江瓦、副将吕迟饷银三月,慰抚伤残,优恤亡军。燕水口领新兵五十,重组队伍,以镇关城。”

此话一出,下跪的诸军官大都愣了愣神,直到崔闲甩了甩拂尘,身边侍从官替他说了句“退下”,他们才各自反应过来,拜谢领罚。

此番惩罚并不算重,崔闲是很留手的,甚至连训斥的话都没说,简直像是改吃素了。

季正青颇为忐忑,不晓得他打着什么鬼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