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不欣然收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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猎物的方向烧起浓烟。

桑干河岸，浩浩荡荡的蛮军正疾速向应安靠近。

马蹄踏地之声，眨眼间便要响起数千次，层层叠叠，汇聚成雷鸣般的洪流。

阿什特部的苍狼旗帜在风中高高飘扬。

戎索汗国去年刚刚从朔州退出来，手中有极尽详细的舆图，南犯的路走得斩钉截铁，直逼要害而去。

衣颉可汗对朔州的守备情况心中有数。

朔州与云州之间是一片辽阔平坦的河原，放眼望去毫无壁障，途经的城池从北到南，不过是应安、荣津、益石三个小县。三地荒芜惯了，防御工事年久失修，城防薄得像是浆纸，并不足为惧。

唯独有个应安守将需要多一些关注，但根据雀头回报，应安守军也并不算太多。

按照可汗最初的计划，攻打应安这一仗不过开胃小菜，尚且用不到阿什昆、阿什特两部精锐。

可架不住数日之前，阿什特秘然带着自己的两位兄弟，整整齐齐来到了衣颉可汗面前。

阿什特部主动请缨，要求领兵南下，取碧眼将军项上人头。

“那个被叫做‘碧眼将军’的昧勒……”

衣颉可汗的眼神玄妙起来：“他就是重伤歇历的人？”

阿什特秘然颔首。

衣颉可汗目光渐渐变冷了，他缓缓摩梭自己宽大的拇指指节，沉默片刻，同意了表弟的请战：“朕对他的人头，也有些兴趣。”

衣颉可汗微微抬起头来：“特勤若能将他的头颅提回云州，记得拿到可汗王帐来，给朕也看看看。朕倒想知道……他究竟长成什么模样。”

阿什特部三个王子齐齐将拳头贴在左胸：“遵可汗命！”

三位王子自小驰骋在草原上，弓马娴熟，极善游猎。

尤其以阿什特秘然最为出众。

他此番率师南下，一路上射杀中原斥候五人，百步之外，都是一箭毙命。倘若有人试图收敛斥候的尸首，便会发现那锐利的骨杆铁箭，无不深深刺穿了士兵的咽喉。

“不要给中原人反应的机会！”阿什特秘然命令道。

“速战速决！”

应安城下是无数壕沟、鹿砦和拒马，一直延展到了城墙三百步之外。

阿什特秘然早已向部下许诺重赏。

阿什特部的武士们都是贵族，与王室的感情深厚，忠心耿耿，排兵布阵的秩序可与中原人比肩。

王子号令之下，蛮军攻势如狼似虎，战马厉声嘶鸣，尘土腾空飞扬，仅仅半个时辰，战线便被推入城下两百步。

石光聚精会神在城墙上等候多时，瞪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，眼见他们踏入射程，扯开嗓子，在战鼓轰鸣之中高喊

“放！”

应安城墙上，机括声清脆连绵，漫天箭矢齐发。

弓弩力强，比角弓射程远上一倍，上百弩机结成一字长阵迎面横扫，也不计较什么准头，只要箭矢射得足够密集，便是收割性命的神兵利器。

弩箭与骑兵像是两股对冲的凶猛洪流，在交汇处掀起血肉浪花，无数生命霎时间葬送成亡魂。

蛮军并未气馁，仍旧积极反抗，然而步伐被阻拦在一百五十步之外，局势陷入胶着，大军久久不得靠近。

石光刚松了一口气，却见一箭竟从极远处踏空而来，直直射穿了身边弩手的头颅。

无数人呆愣在原地。

头骨碎裂声细不可闻。

眨眼的功夫，骨箭带走了一条性命。

这一箭悄然无声，却如同惊雷轰隆隆炸响在人耳边。

石光耳中响起“嗡”地一声，他脸色骤变，猛地扭头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