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在哪儿。”丁彰抬抬下巴,冷声道,“我要先看到人。”
122 烤松果
◎劳驾两位收收心。◎
在洪通牵线搭桥之下, 秦无疾与丁彰达成了隐秘的协议,丁彰按照约定,将人带到了孙秉护面前。
孙秉护听完前因后果, 又叫来另外的亲信, 确认这贼奴的确是许满府上的人, 满面森然没有说话。
“许满杀人灭口的原因不只是卖消息给朔州军。”丁彰贴着手, 站在堂下, 身边是瑟瑟发抖的贼奴。
“秦无疾曾私下给许满送过一件裘衣。许满未曾声张, 将裘衣深藏箱箧,不露于人前,可谁知未过多久,裘衣失窃, 家中查过一遍, 发现正是这贼奴监守自盗。”
“许满想拿回裘衣,因为其中衬着一张字条。”丁彰道,“这贼奴变卖裘衣偿还赌资,字条却留在了手里。如今他想将字条献于将军, 换一条生路。”
“什么字条。”孙秉护冷冷道, “拿上来。”
丁彰面色不改, 从怀中掏出一段白绸呈献于孙秉护, 只见白绸上是两行墨字。
孙秉护认得秦无疾的字迹,他牢牢盯着, 大手将白绸捏成一团,从牙缝里念出这八个字来:
“……宁为鸡口, 毋做牛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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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交了有好几日, 为何没听说什么反应?”
裘伯修观望好些天, 跟秦无疾提起。“连杀人的动静都不曾有。”
秦无疾回答:“没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。”
“若他对许满信任如旧, 杀了贼奴便是最便宜的做法。可他压下消息,又不杀人,这才是对人起了疑心。”
秦无疾抬起头来:“裘郎将若着急,可以催一催。”
裘郎将:“秦郎将说笑。我与孙秉护毫无私交,怎么催?”
秦无疾摇摇头:“不是催孙秉护。是催许满。”
裘伯修一点就透,就因为明白了,他看向秦无疾的目光才十分复杂。
裘伯修心中暗道:有句鄙语叫龙生龙凤生凤,看来确实有这么回事。
秦无疾不愧是秦甘棣的儿子,心思之缜密远超寻常人物,他阴差阳错来了雁门关,这就是老天惜才,愿意给他复起的机缘,今后还不知道要成长到什么模样。
裘伯修想到这里,再看不远处盘膝坐着的吕迟,竟有些刮目相看,都要在他身上品出点高瞻远瞩的神秘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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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一些日子。
孙秉护开始着意重用身边其他将领,尤其给了韩磴很多信任。
这话都不用丁彰来通气,许多人甚至能看到韩磴与孙秉护一同出现在府军校场上,关系看起来十分融洽。
许满没头没脑地受了冷遇,这个节骨眼上,反倒是朔州军的将领对他频频抛出橄榄枝,似乎真诚被他所折服。
裘伯修私下跟许满见过面,随口感叹:“韩磴这人好大喜功,腹中空空,其实远不如中郎将。”
许满沉默不语,看起来没什么要跟他交心的意思。
裘伯修眼看催得不够,选择再添一把火,又往许满身边送了一位美妾。
那女子擅长音律,嗓子甜美嘹亮,很是喜人。裘伯修听她唱曲儿,突然来了灵感,一个吹尽风沙的粗人,又想起他少年时那点诗书礼乐了,抱着琵琶,亲自教歌女唱古乐府,待她学成,送人到许满身边给他唱《古艳曲》:
茕茕白兔,东走西顾。
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。
据说这曲唱罢,给许满气得酒都喝不下去了,差点当场拔刀杀人。
歌女并不知前因后果,吓得花容失色,哭得梨花带雨,心道那姓裘的属实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