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晚嘞。

102 募兵

◎秦无疾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。◎

秦无疾与朔州遗民的渊源, 很多人都知道。

虽然时至今日，大多数人仍不知其中细节，但大抵听说过他与吕迟潜伏朔州之时, 暗中联系奴隶, 积蓄力量, 最终得以闹出一场万人规模的大暴动来。

只要是亲手抄起兵器, 挺身而出反抗过北蛮子的朔州人, 都听说过秦无疾与吕迟的名讳。

经过那血腥一夜之后, 他们更诚心实意将两人奉为英雄人物。

茅承望与崔闲商量过，无论从何种立场考量，选秦无疾来主理募兵，都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
而朔州百姓的积极踊跃, 确实肉眼可见。

雪越下越大, 队伍越排越长，直到晌午时分，募兵队伍绵延数里，甚至远远超出茅承望等人的设想。

南校场内外排满了人, 连测力的石锁都不够用了, 紧急从东校场拉来一些, 方才没耽误正事。

秦无疾手下的军官, 连同朔州录事司的大小文吏，都在校场上忙碌着募兵初筛。

募兵面向市井百姓, 不问来意，不分出身, 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要, 最基础的便是三样：

年龄要恰当, 五感要畅通, 身量也得足够。

眼神不好的、手脚有残疾的、个子太矮的，第一眼便要筛落下去。

过了这三道初筛的人，才有机会测气力、识兵器、跑马匹。

体魄强的、通兵戈的、善御马的、甚至能识字的，这些都是非凡人才，要划到另外的册子里头去，不再称为“卒”，而是更高一级的“兵”。

这些精兵的起点也比寻常卒子高上一些，每月月饷能多出好几斤粮食。

当初赵阜和石光初到雁门关，一个能识字，一个懂使枪，俩人便是越过“卒”这一级，直接顶着“兵”名头进的燕水口屯营。

如今他们做了官老爷，要自己来挑选兵卒，时过境迁，立场颠倒，本有些感慨要抒发。

可真正站到校场里，俩人却顾不得回忆旧事，各自忙得脚不沾地，就差腾空飞起来了。

“郎将，人太多了。”

纪天星也忙得昏头转向，被众人异口同声推出去反映情况，硬着头皮来问秦无疾的意思。

“……不如叫散了外面等候的队伍，让他们明日再来。”

秦无疾在文书中抬起头来。

“今天雪足足下了一整日，百姓便在校场外足足冻了一日。人手不足之事误在关军，如何叫他们回去？”

秦无疾同他道：“派人去队尾，说今日名额限满，叫新人明日再来。剩下的百姓不必遣散，同其他郎将借些人手，日落之前，至少将初筛做完。”

纪天星没想到他会这么解决，隐隐后悔自己的愚钝：“是！”

“你去忙，人我来借。”秦无疾合上手中文书递给身边小吏，转身向外走，“差多少？”

纪天星跟在他身后，及时应答：“再借六十四人足够。”

秦无疾闻言朝他笑了笑，抬手往他肩膀上拍了拍：“细致。”

等赵阜等人终于盼到纪天星回来，却见他两手空空，什么法宝都没带回来，唯独气色挺好看，脸蛋子红扑扑的，两眼锃亮直放光。

“郎将去搬救兵了。稍后就有消息。”

纪天星开口说话，嘴角都是带笑的。

朱宣和石光手上的活儿都停了，睁大眼睛看他，满脸写着毛骨悚然。若路申也在这里，估计跟他们表情没什么不同。

“别看了。”赵阜低头填册子，最先得了结论，“忙疯了这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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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无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