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的戎索人早前受了重伤,脸色苍白如纸,事到如今反而沉下了眼神,他冷冷盯着面前的秦无疾,抽出腰间弯刀,用戎索语高喊:“还能怎么办!杀了这群中原狗贼!”
“长生天在上!”
两军混战,前后包夹,此时不宜再放箭,只得短兵相接。
夜越来越深。
直到连吕迟都无法百分百在远处分辨出敌我,他只得将雪途弓收回背上,改使起铁枪,勒紧缰绳投入战局。
吕迟的刀枪都没有弓箭使得好,但也足称出众,旁人轻易近不得身。他一枪挑穿了北蛮子的下巴,正想低头再戳上一枪叫人送命,却听到极细微的风声迎面而来。
吕迟汗毛倒竖,电光火石之间收紧双腿,整个人翻到战马身侧,长枪撑地,躲过了绝险的一箭。
地上的北蛮子下巴破了个大洞,对吕迟满怀恨意,竟还有力气挥刀砍向他,吕迟只得脱开持枪的双手躲闪。
结果好死不死,未等他起身,又有一箭射来,刺入他胯/下的战马。马匹后腿中箭,箭入极深,痛至骨髓,战马登时一跃而起,疯狂踢蹬起来。
大宛马身强力壮,发起疯来非人力所能抗,当场踏碎了地面上那北蛮子的脑壳,血浆迸溅。
吕迟脸上沾了血,几乎倒挂在马背上,一时找不见抓手,晕头转向,险些被甩飞到半空去,只得咬紧牙关,双手攥着铁镫子,竭力不让自己坠马。
这时候掉下马去,下一个碎脑壳的就是他自己。
“他娘的!”吕迟浑身铁甲压在身上,汗流浃背,脸憋得通红,终于忍不住脱力,马镫猛地脱了手!
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他手臂被人大力拉扯起来,猛地拽离马背。
吕迟定睛一看,眼前赫然是绿袍铁甲。
秦无疾厉声问道:“伤了么!”
吕迟满脸是汗,使出全身的劲儿用力扒住秦无疾胸前铠甲,双腿牢牢夹住马鞍边缘:“没!”
“抓紧了!”秦无疾紧贴着他,将他揽在身前,枪从右手出,一连将两个意图偷袭的北蛮子扫落下马。
吕迟怒极,牙口再好点,怕是恨不得把秦无疾的铁吞肩咬碎了:“哪个狗入的还敢射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