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之昀想将这事做得隐晦些。

其实就算沈涵死后,沈弘量将案情呈给了大理寺,也查不出什么实情来。

但他要杀的人毕竟是夫人的亲妹妹,这事还是得做得隐晦些。

江丰已经随着公爷和夫人登岸,去看乞巧节的灯会了,江卓却将双手交握置于身前,忖着此事的另一解决之策。

他想,还是不能让沈涵活过今夜,不然公爷肯定要怪罪他。

***

沈沅适才的画舫中就饮了一杯雪花酿,逛灯会时,又趁陆之昀不察,悄悄地饮了些商贩递给她尝的米酒。

她的酒量三杯就倒,偏还是个瘾大的。

等陆之昀发现沈沅醉了时,便见她眼底半醺,脚步也有些虚浮,连手中的花灯都提不住了。

陆之昀无奈地接过了她纤手的花灯,沉声问道:“你这是饮了多少的酒?”

沈沅却呵呵地笑了一声。

夜风微凉,美人儿穿的襦裙又有些单薄,陆之昀及时将她拢进了怀里,沈沅的周身也沁满了乌木和沉水香的松沉气息。

等进了马车后,她便乖顺地靠在了他的怀里。

陆之昀用修长的手臂圈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,却听沈沅竟是喃喃地唤了声:“云先生……”

陆之昀蹙起了锋眉,并没有开口讲话。

一是怕沈沅佯醉诈他。

二也觉得,沈沅唤云先生的语气,也是颇显怪异。

音调极柔,亦似雨燕呢喃,同时又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。

倒像是,在唤爱人一样。

陆之昀的心中顿生疑窦时,沈沅又软声道:“官人……”

他低声道嗯。

沈沅接着道:“我今夜很开心,许久都未曾这么开心过了。”

陆之昀垂首看着怀中的妻子,眸底亦多了几丝温和。

“开心便好。”

“但是官人您不开心。”

陆之昀嗓音温淡道:“没有不开心。”

沈沅喃喃:“不要不开心。”

陆之昀用大手托护起了沈沅的后颈,亦倾身轻啄了下她微启的柔唇,回道:“好。”

***

沈涵既是落了水,自是没在乞巧夜集上多逛。

永安侯府的马车轮音辘辘的行在路上,沈涵的身上披了件丫鬟刚买的外氅,她正冷得瑟瑟发抖,却听车外,竟是倏地响起了骏马近乎凄厉的嘶鸣之音。

因一行人是抄僻路归的侯府,所以此道并无什么经行的车马。

沈涵的心中一惊,车夫的求饶声亦响彻了起来:“爷…求求您放过我们一命……”

“少废话,将你们身上值钱的玩意都拿出来!”

车夫哆哆嗦嗦地回道:“我…我没有钱,我们姑娘有钱……”

沈涵和丫鬟惊惧地面面相觑。

沈涵更是觉得,她今日怎么就这么倒霉,险些在湖里淹死不说,回府的路上,竟还遇上打劫的了!

可永安侯府所在的东城,治安一向良好,皇城脚下,很少会出这种恶劣的事件。

正觉纳闷时,那劫匪已然用长刀挑开了车帷,沈涵刚要推丫鬟先去挡刀,却听车外传来了一声厉喝:“放开车里的良民!”

沈涵心中悬着的石子落了地。

听外面的脚步声,来者不只一人。

那劫匪很快就跳下了马车,和附近巡逻的官兵扭打成团,刀剑厮磨的锐音让人不寒而栗。

沈涵这时终于敢去掀开车帷,察看一番外面的状况,可适才的那名劫匪竟是轻功了得,翻/墙跑了。

其中的两名官兵立即追了上去,余下的两名官兵则询问了车夫几句,想从他的口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