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或者找人回京,把梅姨娘唤来治她。她妹妹也十五岁了,兰台要是再不听话,就把兰若送去沈家当妾。看她心不心疼妹妹。”

陆氏以为,谢兰台很敬重她娘亲,爱护弟弟妹妹的,用他们威胁她,或管用。

反正庶出的女儿,她有权处理。

谢靖也不疼爱:“嗯,可以一试!”

*

赶走了十几个不是庄上的人,山庄上的人员顿时简单了,也清静了。

老夫人被关在自己的院中,本来急得不行,后来听说孙女婿来了,还凭着嫁妆单和地契,把居心叵测的谢靖给赶走了。

听罢,老夫人抚手叫好:“竟是一个剑走偏锋的妙人!”

一般而言,中规中矩的底层女婿,见着当高官的老丈人,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,可他不,这种敢和高官硬杠的人,必须很有胆识。

不,光有胆识不行,还得有底气。

他的底气来自哪里?

老夫人之前查过韩家,家境很是普通,但是,能让县令把人看管起来,这里头肯定有不为人所知的底气在。

“这干脆果断的性子啊,实在是对我胃口。快快快,我要去见他……”

老夫人身边硕果仅存的乔嬷嬷忙阻止,笑道:“哪有老祖母去拜见新姑爷的道理?等着,奴婢去同姑爷说,等他整顿完庄子,就和姑娘一同过来拜见。

“三朝回门已过,但今天也是个好日子,总得让他过来给您敬一盏茶才行……我听说呀,姑爷来时是带了几车回门礼的,虽然这礼数迟了,但总归是补上了。”

老夫人满意点头:“行。快去传话吧!”

她已迫不及待见这孙女婿。

*

平静下来的谢兰台,独自坐在房内床榻上。

门外头,韩景渊在院中和庄上的下人们说话,先是叮咛他们看护好庄子,后找人去给她抓药,同时吩咐人去搬回门礼,并着人去向老夫人回禀这边发生的事。

他处理事情,井井有条,看来不是那种不思进取、懒懒散散的纨绔弟子。

可他到底是在外头养了女人。

新婚夜离开至今日才回来,已失了礼数,如今就算把回门礼补上,他们这段婚姻,总归是有了不可修补的裂痕。

接下去,他肯定会找机会同她说:要给外头那女人以名份的。

眼下,父亲逼和离这一关,暂时是过了,但他肯定不会轻易服输,如今,她自不能和韩景渊计较他外头有女人的事。

她嫁人,本不是奔着情情爱爱去的,重活一世,若再傻傻地纠结这些,就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。

这一世,她要的是竭尽所能,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,助自己在这个世间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。

所以,只要表面上,他能尊重她,他和其他女人的事,她可以忍下。

等她翅膀硬了,大不了和离。

正当思量,那个清凉的声音忽就近距离响起来:“夫人,药熬好了,来,喝药。等一下再敷一下眼睛。

她抬头看着那个黑色的阴影,坐正,摸索着伸出素手:

“给我吧!”

“坐好,我喂你。”

“不用,我……妾自己来。”

她和他虽是夫妻,但不必那么亲密。

日后,相敬如宾就好。

这会儿,她双目失明,不合适与他谈日后的相处之道。

回头,总是要谈一谈的。

“夫人和我见外?”

韩景渊睇着她,小姑娘目光清淡,冷静守礼,没有新婚妻子见到丈夫的娇羞讨好,言行中甚至带着几分疏离和谨慎。

那长发披肩的模样,掩着她本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