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重生回来,念着曾经她种种的好,他定不能再负她。

可恨的是:她与前世,竟判若两人。

不行,他必须再见她一面。

主意打定,陆霄想去敲门,却发现山庄大门忽然洞开,一行护院奔了出来,将他和手下团团围住。

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
陆霄一脸惊警,如今种种,前世都不曾发生过。

“拿下。”

护院首领一挥手,陆霄双拳难敌四掌,再次被人按住。

他奋力反抗着:

“你们安敢放肆,我可是威远侯府的世子,更是有功名在身的……你们敢如此折辱,就不怕给你们老夫人惹来天大的麻烦?”

护院首领武艺非凡,据说曾做过御林军,是皇上赐下的人。

他亲自上前,捏住他的下巴,强行灌入一瓶水。

陆霄被迫咽下后,寒声厉问:“混账东西,你给我喝了什么?”

想以气势吓人。

前世,他一个厉色眼神就能吓住芸芸众生,可恨现在没用了。

“奉老夫人之命,将世子遣送回京。来呀,绑了,送进马车。”

“是。”

陆霄被绑着扔进马车,心下已明白,这一切全是老夫人这个变数演化出来的。

前世这会儿,老夫人已昏死过去。

如今她精神抖擞地棒打鸳鸯,着实可恨。

正思忖,马车外响起了一声温柔冷静的说话声:“席教头,祖母说不急着送陆世子回去,天色已晚,住上一晚,待歇够明日再走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祖母还说,陆世子得了急症,赶路不能太颠,这两天的路程可赶个四五天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这是祖母写的家书,回头定要亲自交与陆家夫人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去吧!”

车帘翻动间,陆霄赫然看到谢兰台就站在外头。

靠在车厢内,他又惊又怒地想吼,却因药性发作,哼不出半个字,心下急啊:

兰台,你怎能如此听老夫人的话你我明明可以从头开始的呀!

快把我放了,快跟我走啊!

车外。

谢兰台心中滋味繁复:喝令护院对前世的夫君动手,看着高洁如天上月的男子,受着磋磨,当真是又痛快又解恨。

曾经,她总觉得他高不可攀,如今再看,他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伪君子,没了权势傍身,不过尔尔。

淡漠吩咐完,她转头和婢女春祺四目相对。

春祺眼中有疑惑。

也是,曾经的自己,为了陆霄,曾一次次患得患失,春祺都有看在眼里,如今,她竟可以无视他,冷静地处置他。

“姑娘,您变了!”

谢兰台徐步上前,摸摸这个忠婢的青丝,眼底有疼痛,前世,春祺也是被陆家害死的,痴迷一个男人,代价太大。

“春祺,必须得变,这辈子,你,我,祖母,都要过得好好的。”

首先,她要从谢家嫁出去,彻底摆脱父亲的控制。

而后,父亲、嫡母、嫡姐,以及陆霄,但凡伤害过她的人,她要一个一个全给收拾了。

*

翌日,石头县。

布庄后院正堂。

韩老夫人一边把脸孔咳得泛红,一边在悄悄观察孙儿的反应:

“总之,你必须给我成亲。你要不成亲,我死不瞑目。大夫已经说了,我这条老命,搞不好熬不过今年冬天。我要抱不上小曾孙,我死了都要跑来盯着你。”

画案前,韩景渊一身玄袍,身姿挺拔如松,眉目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