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二,臣以为,储君当选贤与能。若皇子德才兼备,自当继承大统;若宗室无贤才,便该效法先贤,择天下英才而禅之。”
说完,他跪下,字字掷地有声道:“天下从来不是一姓之天下,而是万民之天下。但天命所归,终究系于圣心。臣一介武夫,唯知效忠明君,愿陛下圣裁。”
乾帝听着,眸光幽幽:“若你为帝王,年近古稀,膝下无一可用之才御天下之能,亦会如此?”
韩景渊抬头:“之前臣听您说有一故友,也懂科技之道。那人可有和陛下说起过:人类文明演进之中,有些国家,他们的君王并非世袭,而是由百姓推举贤能之士担任,每隔五年更替一次。只有真正德才出众之人,才能执掌国政?”
乾帝目光一利,点头:“有听说过。”
“臣深以为然。这样可避免庸才继位误国,又能让贤者大展所长……不过,现下这个时代更注重传统继承制,想要推行此法,怕得经历几千年的历史变迁,才会让百姓们所理解并接受……但不耽误贤主暗推此法……就比如先帝……”
这话的话,一般臣子是不敢说的,可韩景渊说得竟如此坦荡。
这让乾帝又想起了曾经那位友人,说话时也会这么的直来直往,他还说,那在他们那个时代叫:言论自由。
“你有那种机器,萧临,你究竟是谁?”
乾帝对他的出身有了另一种疑问。
“待平定风波,臣再同您细说……那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……”
韩景渊就知道皇帝会有此问。
“好!那就来日再说!”
说着,他挥挥手:“不用送了,去看看你的妻子吧,好好帮朕照看好东宫这位遗孤。休息休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……”
韩景渊惊讶乾帝竟已知晓此事,遂看了一眼老祖母,隐隐觉得祖母应是借着谢兰台这层身份做了什么。
他马上恭声道:“兰台是我妻子,潜之自会全心相待。”
乾帝满意点点头,走了。
韩景渊跟着,把乾帝送出了王府,转而问府中管家:
“王妃呢?”
管家道:“在管事院。”
韩景渊是跑着去的。
当他走进管事房时,看到了这样一幕:他的王妃在睡,王妃的贴身侍婢们也在睡。
桌案上摆着一束刚摘的鲜花,屋中芳香四溢,账本被窗外的风吹吹沙沙翻着书页。
阿逐和阿仁就在门外侍立着。
他们无声行礼,都不想惊醒一直在担惊受怕的女主人。
韩景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,悄悄退了出去,脱下战甲,去隔壁院,用井水冲了一个凉水澡,洗了一把脸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,这才重新进屋,将人抱起,往正院而去。
谢兰台醒了,闻到了茶香的味道,看到了独属于他的刚毅下巴,双手本能地圈住,嘴里含糊了一句:
“你回来了!”
“嗯,回来了,回房好好睡。”
他亲亲她的发顶。
“哦!”
她抱紧他,闭眼:“你也需要修整一下了吧!”
这几天,他肯定累到了。
“好,我陪你小憩片刻。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……确实需要休整……”
他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上,指尖流连过她散落的青。
这张床榻,早在册妃当日便被他命人更换一新。他怎会容许自己的妻子卧于旁人沾染过的衾枕之间?
“可是……”
她忽然想起什么,睫毛轻颤,“狼琊王那边耽搁这么久,你要如何应对?”
“兰台不必忧心。”他抚平她微蹙的眉间,”一切皆已部署妥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