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局的另一端是她新婚的丈夫,就赌她能不能赢到他开口说了今日究竟为何古怪。
屋中安静下来,立着的花骏睨着她冷峻无情的侧脸,终于皱了眉头。
对峙中,他似有几分艰难地开口道:“今日铺子里来了一个人。”
原来,他也不是不懂自己为何如此。
孔云彩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地,她走上前,将人带回床榻边,双手相依,亲昵地依靠在他怀里,“那人你认识?”
“他是我的...义父。”
那个身份如鲠在喉,他说出口的时候,像是哽咽一般。
“那时我过得并不好,他教了我些本事,我很感谢他。可他后来变了。”
“娘便是因为他死的,我恨他,所以剜了他一只眼睛。”
他的言语清淡,只有几句,不知为何,有一丝寒意顺着她脊背慢慢爬上来。
“那你为何寻我抱着?是因为他说了什么吗?”
这句问,花骏并没有答。
落在孔云彩心中,整个人好像是坠入一场不见底的深渊中,落空失重,只余恐惧感。
察觉到怀中的冷战,花骏将人收紧,许下承诺:“你放心,有我一日,他绝对伤害不到你。”
他的身躯欣长而暖,孔云彩靠进他怀里,很想问一句当年婆母离世的内里,可他方才言语中带起的残忍和痛楚,让她不忍心。
“睡吧。”
又道:“对不起。”
她不该追着问。
“无事。是我不该瞒你。”
饭后一下晌,他都在想为何小妻子不愿意搭理自己。
他是个直肠子的男人,对于女人心肠的弯弯绕自来没兴趣,可云娘不是别人,是他一眼相中,更甚是求来抢来的妻子,他舍不得由她苦恼困扰。
对于丘远的事情,他起初并不愿意坦言。
他是男人,独自承担一些事情,是他该受的苦和难。
而愿意开口,根在他爹。
他爹知晓丘远来过铺子里之后,只道:只有男人和女人并肩扛出来的家才不倒。
他们父子早已经受过那样的教训了。
隐瞒,有些时候并非保护,而是伤害。
黑暗中,他们回到床榻上。
被褥里有他惯用清洗的薄荷冷香,还有她身上的梨融甜香。
自后搂住她的时候,他没有一丝世俗的欲念,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拥抱。
孔云彩翻身面向他,黑暗遮住了人的视觉,她往上凑凑,嘴唇落在他的下颌,“相公,我会死吗?”
第 27 章、小花猫
“相公, 我会不会死?”
问出这句话的时候,孔云彩并非故作悲叹。
她对外边的险恶世道是有了解的。
别看镇子不大,可发生的恶事却不少。
有小儿郎在家门口玩羊拐子, 却被人抱走的事情;有黄花闺女出门走外家, 被山路边闯出来的坏人掳走;有无钱使唤的偷儿被抓住,恼羞成怒挥刀子要人命的。
上一世她在县里摆饼摊子的时候, 就曾亲眼见过凶狠的暴徒当街打死人的事情。
花骏三两句话语, 给足了她丰富的想象。
对于丈夫这位素面谋面的义父,孔云彩忌惮又恐惧,毕竟是要了婆母命的人呢。
而且...
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,若是有人将她的眼睛生生剜去了,只怕她能恨死对方,肯定是要报仇的。
听了小妻子的一番怯怯语, 花骏心头一紧。
他将被子掖掖, 语气带了笑意, “不要瞎想。咱们都是寻常的百姓,好好过日子, 若是那人敢上